辭,紹方德一路送出來。
待到了順天府外頭,蔣慕淵低聲又說了一句:“大人若想查也不無不可,如今是不行,將來哪一天,指不定就用上了。”
紹方德頗為意外,含糊應了聲,目送蔣慕淵離開。
直到看不見人了,紹方德才摸了摸鬍子,抬頭看了眼“順天府”的匾額。
小公爺的意思是,既然他躲不開皇子爭鬥,不如就多握些本錢,以備不時之需?
只是,俗話說,知道得越多,死得越快……
紹方德很是猶豫,他慢慢走回了書房,悶聲不響喝了一整壺茶,出門小解,吹了陣冷風,一個激靈,突然也就悟了。
他什麼都不知道,難道就能長命百歲了?
既然坐在這把椅子上了,既然無法置身事外,那死得明白,總比死得糊塗強些,好歹黃泉路上,還能與來拘他的無常多嘮嗑幾句話呢。
趕在衙門封印前,順天府處理好了被牽連到的百姓,喬蘊等人也難得老實了幾天,照這個樣子,倒也能過個好年。
孫祈暗自琢磨著炮仗怎麼就不響了,洪雋勸他暫莫摻合,免得突然炸開,原本半點沒有牽扯的孫祈倒弄得一身紅。
孫祈聽進去了,沒有再管喬蘊,只是聽底下人說,孫宣為了讓那些質子太平頗費了一番心思。
其實,哪止孫宣,蔣慕淵亦出力不少,眼下還不是出兵蜀地的時候。
小年、大年,整個京城熱熱鬧鬧過了元宵,各衙門開印,年節的歡愉未消,大夥兒就已經翹首盼著春闈了。
今年的春闈定在二月初九,禮部主考,因著紀致誠要進考場,這些日子紀尚書都在避嫌。
盤口也開了,有點兒名聲的考生都在其中,賭中不中。
看客們為了熱鬧,輸贏也就那些銀錢,而對考生而言,中還是不中,關乎一生。
初考那日落了雨,考生們還未進場,就被這雨弄得狼狽不堪。
蘇侍郎倒也體虛考生,讓底下一人送一碗薑湯,讓他們莫要因為春寒而耽擱了考試,再扛不住倒下的,也怪不了誰,自個兒命裡就無這一回高中的運勢。
連著三場、一共九日。
紀致誠邁出考場,與幾個相熟地拱了拱手,就上了自家備好的轎子,急匆匆回府了。
有人問:“他臉色凝重,可是考得不如意?”
“哪能吶!”幾個監生笑了起來,“他媳婦兒快生了,他心裡急。”
“能雙喜臨門,倒也是一段佳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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