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麼一想,卞大人倒也知道蔣慕淵主動提起袁二的緣由了。
蔣慕淵並不像把事情曝光,這對他自身沒有好處,反而有後患,道理上說得通,卻耐不住有些人愣是不講道理。
聖上即便講理,可若是兩位殿下此番有所損失,那狀況又不一樣了……
卞大人自認看清楚了,笑了笑:“小公爺,下回還是不要開這等玩笑了,下官能分得清玩笑,保不準有人就分不清了。”
蔣慕淵也笑了,眉宇舒展,神色輕鬆,端著茶飲了一口。
外頭傳來袁二的聲音,說是餘將軍來了。
卞大人聽見了,心念一動,說得又輕又快:“先前大殿下也覺得袁二面善,下官說京城說大並不大,大抵見過。”
這是明晃晃的表態了。
哪怕蔣慕淵開玩笑誆他,卞大人也不會胡亂說穿,論得失,他一個刑部員外郎湊這份熱鬧做什麼?
刑部做事也講究一個證據,沒憑沒據的事兒,卞大人不想害蔣慕淵,也不想得罪他。
蔣慕淵放下茶盞,衝卞大人微微頷首,而後請餘將軍入內。
他就是喜歡卞大人這等明白人,也就是知道這一位理得順,才會故意說那等“玩笑話”。
最壞的場面都擺給卞大人了,卞大人自己琢磨清楚,就再不會起疑是蔣慕淵賊喊捉賊,至於週五爺和袁二為何會出現,卞大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不會往下細究,畢竟是救命又救命的恩情了。
餘將軍來了,很快,孫祈也來了。
大殿下一進大帳,見了卞大人,他眉頭一挑。
蔣慕淵請幾人到地圖前,道:“我剛有些疑惑請了卞大人來解答,卞大人回憶起一些狀況。”
卞大人忙道:“先前擔驚受怕的,有些細節沒有串起來想,這會兒放鬆下來,只覺得其中恐怕有些說法。”
當著孫祈和餘將軍的面,卞大人複述了之前的思路,尤其是孫禛爬崖壁那反常的舉動,他著重說明。
孫祈一手抱胸,一手支著下巴,緩緩點頭:“有道理,七弟是不比我們幾個做哥哥的沉穩,但也不是五六歲的孩子了,他知道分寸,說他整日聽唱曲,我還信了三五分,可說他好端端去爬崖壁,不可能。”
卞大人又接著往下說,等說到山道、開礦時,餘將軍和孫祈的臉色明顯就變了,陰沉極了。
餘將軍道:“這事兒不能亂說的。”
“他都敢起兵造反了,開私礦又算的了什麼?”孫祈嗤笑一聲,“卞大人說得極有道理,造反是那麼好造的?沒有糧草沒有兵器,他們拿什麼養兵、憑什麼造反?孫璧想當皇帝,只能去戲臺上過癮。”
“這山裡的礦脈恐怕還不少,”蔣慕淵看了眼地圖,“就是不知道幾個入口,幾處通風,多少人手開採,又開了多少年。”
孫祈看向卞大人,道:“你在南陵數月,可有注意到一些不尋常的地方?”
卞大人訕訕:“殿下,下官不懂礦脈……”
蔣慕淵接了話過去,指著南陵城附近,道:“郡王府差不多在這個位子,背後靠山,七殿下爬此崖壁,應當是這處崖壁就有入口或是通風口,從山脈走勢,這一條恐怕都是礦,或者與礦脈相連,孫璧就是弄了個方便脫身的密道。”
餘將軍思路敏捷,以南陵城為中心劃了一個圈:“七殿下傷重,他們走不遠,應該就在這個範圍內,去掉礦脈……”
同樣的推算方法,只因餘將軍掌握的礦脈位置不及袁二多,劃出來的孫睿、孫禛的藏身範圍,也就比袁二劃得要大。
這是必然的,蔣慕淵不能全盤托出,但好歹,這個範圍比先前的整個南陵尋人已經有進展多了。
孫祈沉聲道:“還是要打過去,這位置離南陵太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