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雲錦的棋力跟蔣慕淵本就天差地別,哪怕她用心去想了,依舊能看出差距來。
小半個時辰過去,走的目數卻不多。
顧雲錦花在了苦思冥想上,蔣慕淵的心思倒是多落在了顧雲錦身上。
眼瞅著快三更天了,明間裡的念夏沒有半點瞌睡,反倒是有些心急如焚的。
小公爺不是很忙嗎?事情說完了,怎麼還下起了棋?哪有這個時間來找她們姑娘下棋的呀……
最最要緊的,是撫冬不曉得何時會回來,等她回來撞見了,怕是要驚得叫起來了吧……
那是在撫冬看到之間先悄悄敲暈了她,還是在她叫的時候一把捂住她的嘴?
念夏對此很是苦惱。
棋盤上,蔣慕淵落下一子,頃刻間殺了顧雲錦一片棋子。
顧雲錦沒想到這一手,一時錯愕,在蔣慕淵臉上和棋盤之間來回看了看。
悔棋,她悔出不口,但這麼一殺局,等著她的就是中盤告負了。
蔣慕淵見她一臉糾結,笑著與她道:“還不是死局,我不在的這幾個月,你想想怎麼破解吧,回來了我們繼續下。”
顧雲錦頷首應了。
“該走了。”蔣慕淵不疾不徐站起身來,壓著步子往外走。
顧雲錦送他出去,蔣慕淵卻在落地罩前突然停下了步子,她一個不留心,險些撞上去。
蔣慕淵轉身扶了她一把:“說好了,回來之後,也告訴我,你看到的圓月是什麼樣子的。”
他壓低了聲音,只是深夜靜謐,一言一語彷彿都是在耳邊說的一般。
顧雲錦抬頭看他,笑了起來。
絲毫不設防的笑容就在眼前,兩人捱得有些近,蔣慕淵甚至能數的清她一根根的睫毛,彎彎如月牙的眼睛裡,仿若是整片整片皎潔的月光。
廣寒宮裡的玉兔在月光中輕輕一躍,落在了心尖上。
蔣慕淵想,他真是半點不想做人了,做人有什麼好,不如抱著玉兔醉飲桂花酒。
幾乎是下意識的,他抬起手,把顧雲錦散下來的一縷碎髮挽到了她耳後:“等我回來。”
饒是顧雲錦再遲鈍,這個動作,她也意識到過分親暱了些。
她怔了怔,心中有疑惑有不解,還沒理順思緒,蔣慕淵卻已經繞過了落地罩,離開了。
念夏送走了人,擦乾淨了腳印回來,卻見顧雲錦還站在那兒愣神。
她伺候顧雲錦洗去了胭脂,換了身衣裳,猶豫著問道:“姑娘,小公爺要去兩湖,您是不是擔心呀。”
顧雲錦眨巴眨巴眼睛。
是了,兩湖決堤了,別看蔣慕淵跟她下棋,但他的心思恐怕大半都在受災百姓身上吧……
她從前就知道,蔣慕淵為朝廷為百姓,付出了許多心力。
蔣慕淵與她說話,向來有分寸,並無半點不合適的,他剛才,應當是無心之舉。
他幫了她這麼多,她也就別計較他那麼一次無心之舉了。
第170章 宅子
馬車駛出珍珠巷,往不遠的西林衚衕去。
賈婦人坐在車上,簡單與吳氏和顧雲錦介紹:“中人說那宅子極好,咱們先去看看,要是不滿意,你們只管說,不用客氣的,咱們再挑。”
吳氏應了,顧雲錦撩起簾子看了眼外頭街景,彎著眼睛笑了笑。
前夜蔣慕淵與她說得明明白白的,那宅子是聽風挑出來的,她琢磨著那宅子不會差。
要是不合適的,聽風都不會讓賈婦人帶她們過去看。
街上熱鬧,有牽著馬兒經過的公子,顧雲錦看了一眼,心想,蔣慕淵應當是一大清早就啟程了吧。
從京城去兩湖,路途遙遠,即便是快馬加鞭,在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