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時間,全朝州府都要跟著動。
就連先前因趙方史的案子被一併調查的明州尤知府,照吏部原本的意思,治下不嚴,且明州事務能抓到不少空子,這樣的官員,不說奪了烏紗帽趕回老家去,也少不得貶去某個旮沓窩裡做芝麻官勞苦幾年。
可現在實在缺人,這位好歹是當過大府知府的,又在朝廷進攻東異時,後方配合排程頗為盡心,功過相折,到成都府下簡州當個知州。
是貶謫不假,也從油水豐厚的富庶江南大城、天下海運大港到了一年過手銀子“緊巴巴”的蜀地,官職也跌了,但好歹是成都下轄,不是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,對尤知府而言,已經是手下留情了。
兵部亦是一樣,幾處駐軍調派,都需要統籌考量,各處兵力和軍備都要補全,徵兵就意味著練兵,何況還有東異那地方。
何人駐守,如何排布官員,樣樣叫人操碎了心。
最叫人操心的,還是各衙門往戶部伸手的時候,實在是開不出花來了。
第1046章 能瞞就瞞
紀尚書知道紀致誠是存了外放的心的,正好趕上這麼個機會,家裡商議之後,給他謀了個位置。
敘州府同知。
這對一個初出茅廬、只在翰林院當了一年文書的年輕人而言,不可謂不高。
一則出身上佔了優,有個當禮部尚書的祖父,官場上開道比窮書生容易;
二來,敘州是喬靖活著時最後的地盤,雖收復回來,其中亦有錯綜關係,是個燙手山芋,不是誰都願意接手,也不是誰接過去了就能抗住壓力做好的,紀致誠不用顧忌那些,他有背景,地頭蛇想拿捏他,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在紀尚書手裡走上幾招。
當然,紀尚書也給孫兒的前程上了道保障,敘州府知府是他的學生,四十出頭,不止有官場經驗,也知道如何指點、引導手下的人。
把紀致誠交給這位學生來教導,紀尚書很是放心。
唯一叫家裡擔憂的是哥兒還小,跟著父母往蜀地去,長途跋涉的,很是辛苦。
不止紀家捨不得孩子受苦,徐家也捨不得,可做長輩的,哪個不知道紀致誠對徐令意的心,做不出叫他們夫妻分割兩地的事兒,只在調令下來之後,讓他們一家三口早早出發,多帶些人手,路上慢慢走,不要緊趕慢趕的。
紀尚書府中,紀致誠與徐令意的院子裡,累著好幾個大箱,丫鬟婆子們做事忙中不亂。
魏氏今兒過來送女兒外孫,雖是喜事,但到底要分隔兩地,往後兩三年也見不著一回,只能靠傳信了,她紅著眼掉眼淚。
徐令意明白魏氏心情,也知道母親在自己跟前就是個絮絮叨叨的性子,就還和從前在閨中時一般,自己做手上的事兒,不出言打斷魏氏說話,左耳進、右耳出的,母女兩人能這麼坐一下午。
氣氛太過熟悉,以至於魏氏一開口就忘了女兒已嫁,這裡也不是徐家,等她看著與自家屋子截然不同的傢俱想起來時,已經說了一長串了。
她嘆了口氣,按著帕子道:“你也真是,就不能提醒我兩句?”
“提醒做什麼?”徐令意抬眸看她,“您要有好幾年念不著了,我不打斷您。”
魏氏真真又好氣又好笑,自己緩了緩,道:“姑爺是新官上任,也沒有長輩在跟前提點,你們遇事記得多商量。
我旁的也不說了,等你們安頓好了,趁著老太爺、老太太身體還不錯,來年這時候,我和你父親儘量去敘州看你們。
總歸家裡生意廣,你伯父、伯孃顧不過來,我也沾一回丈夫和女兒的光,出遠門見識見識。”
徐家兩兄弟,徐硯專心官場,徐馳掌了生意。
楊氏不管是以前發達時,還是後來沉寂了,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