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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說,你只要過了十二點,就會跳轉回前一天?”林澗松皺起眉頭,很艱難地說出這句話。
雲蓁說:“是呀,我是不是雲度瑞拉?十二點一過就被打回原形了。”
“沒有別的可能了嗎?”
雲蓁有點糊塗:“什麼?”
林澗松一字一句的說:“我是說,你有沒有試過,跑遠一點,如果你的迴圈輻射範圍是整個海城呢?”
雲蓁睜大眼睛:“你是說,逃出海城看看?”
林澗松點點頭,對她說:“試試嗎?”
雲蓁難忘那次無功而返的夜途,林澗松拉著她,兩個人漫無目的沿著海岸線奔跑,從海邊到海邊的路途顯得格外漫長,濃重的黑暗吞沒了他們,他們跌跌撞撞的,使勁往外跑,沒有目的,沒有方向,心裡只秉持著一個想法:越遠越好。
雲蓁把手錶忘在了林澗松家的衛生間裡,他們拉扯著黑暗,也被黑暗牽絆著,手牽著手,海水浸溼了他們的鞋襪。他們不知道方向,不知道時間,只是一刻不停地往前走。
雲蓁永遠難忘那段星月兼程的逃亡之路,林澗松的呼吸起伏在她耳邊,他的手掌可靠而堅定。夜色最濃重的時候,天與海的交織處勾勒出混亂的輪廓,她頭暈目眩,幾乎要跪倒在沙灘上。
她看見林澗松絕望的眼神,只是一瞬間,她就踩到了臥室裡熟悉的地板,她的房間黑著燈,她喘了口氣,彷彿只是從一片黑暗轉移到另一片黑暗裡。
她走出房間,站在陽臺上,推開窗戶,還是悶熱又具有攻擊力的夏夜晚風,她看到對面住戶橙黃色的那扇方形燈光。
很久以前的那天晚上,她就是看著這扇燈光做下了那個決定,不知道是第幾個輪迴,她又站在這裡,和那片燈光遙遙對視。
那是在黑暗裡唯一一盞對她的目光做出回應的燈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