鬆開始,每過一次,他好像看起來就更柔軟一些,對她也更親暱一些。
是不是她對他的影響在慢慢變大?
她興奮起來,剛要問林澗松是不是有想起一點什麼,熟悉的眩暈感襲來,她模糊之間看到林澗松吃驚的眼神,他撲上來要抓住她,可是他的手卻穿過了她的身體,她大腦嗡嗡作響,回過神來,她已經站在了書桌前。
雲蓁狠狠地把自己扔到床上,捂在枕頭裡叫出聲來。
林澗松最近夜裡總是多夢,像是在一個被詛咒的黃昏,又墮落又刺激,他在夢裡只記得自己這邊的身體記憶了,他努力想要回憶那個少女的肉體,卻記不起來。
只模糊地記得傍晚海邊藍紫色的雲霞,還有夕陽奄奄一息的餘光,打在她瘦削的肩胛骨上,汪起了一小片金色的海洋,他的慾望隨著這片海洋翻湧。除此之外,他什麼也記不起來。
他還夢見他站在操場上,一圈一圈的學生們圍起來一個圈,他站在最外圈,像被一根長長的釘子釘穿了腳,他寸步難行,被綁在了大地上。
他聽到周圍驚恐的竊竊私語,全學校的人在課間操這段時間匯聚在了操場上,他們像潮水一樣越過他,往前湧去,一波一波地淹沒他,湧向那個中心。他心急如焚,定在原地,他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,可是他又不敢真正知道,他任由釘子把他釘在了原地。
林澗松一直站到所有人都散開,他才看到了圓心處的那個女孩。她仰面躺著,手腳擺放成了僵硬又不自然的姿勢,一灘血從她身下淌出來,以她為圓心擴散開。她的頭髮那麼長,紅的血,黑的發,遮住了她的面孔。
人潮給他讓開了一道路,他感覺到釘住他的那根釘子突然消失了,他動了動腳,往前走去,人群默默注視著他。
林澗松走向那個女孩。
走近了,他跪坐下來,血染上了他的衣服,他撥開蓋在她臉上的頭髮。所有模糊的記憶開啟了閥門,向他洶湧而來。
是雲蓁,她在課間操的時候從學校最高的樓頂跳了下來,摔了一地的血。
是雲蓁,在她的肩胛骨裡,藏著金燦燦的陽光和他整整一個夏天的慾望。
從夢裡的黑暗到眼前的鮮紅,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出路,居然是她躺在出口,摔碎了身體,湮滅了生息。
林澗松喘息著從夢裡掙脫出來,他大口大口喘氣,流了一後背的汗,他摸一摸耳鬢,全是溼漉漉的汗珠。
他坐起身來灌了一杯水,這個夢來得太蹊蹺,太恐怖,他在夢裡見證了他的同學雲蓁的死亡,他在上半夜還與她耳鬢廝磨,下半夜就看到她死在了操場上。
七點鐘,巷子慢慢醒過來,人聲狗吠,車笛鳥鳴,他站在浴室裡沖走一身的汗,心裡突然焦躁起來。他擦乾身體,收拾好給老頭帶的東西,無所事事地又翻開金庸的小說,隨便翻了一頁,劇情就開始在他腦內自動播放起來,他盯著書,潛意識覺得自己在等待著什麼。
可是到底在等什麼,他完全不知道,只是他的大腦告訴了他,有人要來找他。
八點叄刻,門被敲響了。
林澗松的心咚咚直跳起來,他努力鎮定下來,開了門,果不其然,他不懂是自己生出了預測未來的能力,還是第六感突然上了崗。
雲蓁就站在門前,她看上去完好無損,是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。
他不動聲色地長舒了一口氣,是夢就好,是夢就好。
她駕輕就熟地進了門,自動自覺地燒了水,還倒給他一杯,他眼睜睜看著雲蓁走進走出地和他說話,他居然也沒有覺得很詫異,很奇怪,他的潛意識又在告訴他,就是這樣,就應該是這樣。
林澗松覺得自己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。
雲蓁對他說:“林澗松,你有沒有覺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