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帶著笑問的,但笑意一直只是掛在唇角,並沒蔓延到眼睛裡。
言楚看了他一眼,總算回過神來,下意識回答:「我覺得沒那個必要。」他那時候一直以為謝朝壓根看不到自己,聽不到自己。那自己要離開確實沒打招呼的必要,再說他那時離開並沒有想離開這麼長時間……
謝朝唇角的笑容消失了,手指夾了一顆棋子低聲重複了一句:「沒那個必要……」
他上天入地拼命找了他四年!他居然說輕飄飄說沒必要?連打個招呼都沒必要?!
言楚聽他語氣不對,抬頭看向他:「我的意思是……」
還沒說完就被端著茶具出來的鏡子先生打斷了:「親愛的,這個事兒就由我來向梵少尉解釋吧。」
言楚一抖,被他這一聲『親愛的』給雷到了!抬眼看向他,鏡子先生將桌上的棋盤向旁邊一推,放下茶具,一邊泡茶沏茶,一邊緩聲解釋:「其實這件事也怨我。小言一向喜歡孩子,我卻不喜歡。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,我倆沒少因為這事吵架……」
言楚:「……」他怎麼聽著這話風不對?
謝朝俊臉微微有些白了,視線盯在鏡子先生身上:「所以?」
「數年前,嗯,大約是八年前吧,我倆因為這事大吵了一架,他負氣而走,我當時也氣著,就沒找他。沒想到他去了您那裡,大概看到您小時候生得好看,就守在您身邊了。圓他一個想看孩子的夢……後來我終於找到他,和他和好。那他自然就離開您了,跟我回到這裡。他當時以為您看不到他,所以跟我離開時就沒打招呼……」
言楚越聽越不對,把眉毛挑的高高的:「鏡子!你這都胡說的什麼?我和你……」
後面的話沒說出來就被鏡子先生一句話給雷崩了,鏡子先生說的是:「老公,過去的事就過去好不好?我不想再提。」
言楚手裡的茶杯都掉地上了:「!!!」
像看神經病似的看著他,到了這個時候他也終於明白鏡子先生到底想幹嘛了。
但明白歸明白,他沒想到鏡子先生這麼沒下限,這麼爛這麼荒唐的理由都編得出來!
他忍不住看向謝朝,謝朝俊臉發白,卻還強做鎮定地看著他們,那一雙眼睛黑的像濃墨似的。
他不會真相信吧?這麼明顯的謊話……
言楚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好,解釋時機不對,不解釋心裡堵得慌。
鏡子先生也豁出這張老臉了,走過去在言楚腳下撿茶杯碎片,聲音柔和,看上去十分賢妻良母:「老公,我也想開了,等過兩年咱們就收養個孩子,我全依你……」
言楚,言楚望著他的目光已經生無可戀,想掐死對方的心都有。
他忍不住又看向謝朝,謝朝倒還是坐在那裡,身子軍人般挺得筆直。
桌上是鏡子先生為了附庸風雅自磨的一套棋具,鏡子先生雖然棋藝超爛,但這套棋具很精緻,棋子棋盤都是玉石的,耐摔耐磨,摸上去冰涼滑硬,握在手裡的時候有些硌得慌。
現在謝朝就似無意識似的夾著一顆棋子,修長的手指被棋子咯著失了血色,他也似不覺。
他濃黑的睫毛在那裡垂著,彷彿是要竭力掩飾眸底的脆弱。
他這個模樣讓言楚看了有些心疼,但還是不信謝朝就這麼信了鏡子先生的鬼話,他又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,乾脆就在那裡憋著不吭聲。
倒是鏡子先生在這個時候顯出他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的特質:「親愛的,其實梵上尉已經明白咱倆的關係,剛才在雄獅空間打架的時候,他看出我是你愛侶,還點了一點,你忘了?」
言楚:「……」什麼時候?他怎麼不記得了?!
他又凝眉看向謝朝,他其實覺得鏡子先生扯這麼荒唐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