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樂倚雖然已經將近五十, 但保養得宜,瞧上去風韻猶存,像不足四十歲的。年輕時是大美人,現在也很漂亮, 言秦的眉眼有三分像她。
當年李樂倚去為言楚參加家長會,同學都誇他媽媽好漂亮,再加上李樂倚對言楚又極好, 讓少年的言楚很開心, 很自豪。
有稍稍知道底細的同學說一句』她只是他後媽,後媽都不是好人, 都不安好心……『結果就被言楚暴揍一頓。
他那時壓根容不得別人說後媽半句不好, 覺得這後媽是最好的人, 是最疼他的。
結果——
他那時還真不是一般的蠢!
他落難時是回過家的,那時剛回國不久, 不但見不到父親,還莫名背了一身的債,被債主派人追砍,受了很重的傷。
他不忿, 到底忍不住回家去找最疼他的』李姨『,他不信這個最疼他的後媽也會坐視不管。
結果他卻連家門也沒能踏進去。
一向對他噓寒問暖的李姨對他不冷不熱, 說他父親已經和他斷絕了父子關係, 她也沒辦法, 她不能再容留他進家門,免得等老爺子醒了不高興。
一番話潑了言楚透心涼,到最後她扔給言楚一千塊錢,說這是她對他最後的慈悲,他如果真有志氣,就別再回來了。
那一小疊錢言楚到底沒要,扔到李樂倚臉上,然後在大雨夜轉身一瘸一拐地離開。
那晚是他最難熬的一晚,受著傷又淋了雨發起了高燒。
他又沒錢,只能在地鐵站的旮旯裡窩了一夜,險些再醒不了。
那是最漫長的一夜,也是言楚對這對母子徹底心冷的一夜。
李樂倚應該是從外面剛回來,妝容精緻,衣飾雍容,管家還提著她的精巧小行李箱。
她沒想到會在家裡看到言楚,神色數變,脫口一句:「你怎麼在這裡?」
言楚本來想走,聽到她這句話他又站住了,抱臂瞧著她:「這本來就是我家,我為什麼不能來?」
李樂倚下意識凝眉:「老爺子已經不認你了,這個家和你再沒關係……」
她話沒說完就被樓上的言秦打斷:「媽!阿楚是我接回來的,這裡畢竟是他的家,他回來應該的。」他一邊說一邊下樓。
「什麼他的家?老爺子留了遺囑,這房子這公司,所有東西都是留給咱娘倆的,這房子和他沒關係了!」李樂倚聲音忍不住尖利起來。
「李女士。」言楚冷聲開口,帶著淡淡嘲意:「我爸還沒死呢!這些東西還不算遺產。」
李樂倚被堵住了:「你——」
言楚不想再和她廢話,轉身就走。
多可笑,曾經那麼心心念念想要回來的地方,如今卻是一分鐘也不想多待。
「阿楚,你等等。」言秦已經下了樓。
言楚壓根頭也沒回。
「你想不想見見爸爸?」言秦祭出了殺手鐧。
言楚腳下一頓,終於回頭:「終於肯讓我見了?」
李樂倚皺眉,又想說話,被言秦阻住:「媽,您剛出差回來,一定很累了。先上樓歇著吧。」又吩咐旁邊的保姆:「王媽,送夫人上去。」不由分說把李樂倚給弄上樓了。
樓下只剩他倆,言秦倒也沒再繞彎子:「可以讓你見見,不過我有條件。」
言楚覺得有些好笑,親兒子見親老子還要徵得沒血緣關係的繼子同意,這世界夠操蛋!
「什麼條件?怕老爺子後悔撕毀遺囑,你娘倆雞飛蛋打。所以提前讓我主動寫什麼字據放棄所有家產?」
言秦皺眉:「你多想了。言家的家產對我還沒這麼大吸引力。阿楚,你如果想要,等爸爸恢復了神智,我會勸他重立遺囑,言氏公司交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