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著牆壁原路返回,一句如冰錘的話重重地敲在她的腦袋上。
只見錢錦航舉著酒杯,一臉頑劣地對著祁越說:「越哥,還是你行,這麼快就拿下物理系那個小結巴,學校裡多少男的前僕後繼,她看都不看一眼,那輛跑車歸你了!」
難道祁越和她在一起,不是因為喜歡她,只是因為一個賭約嗎?
祁越似有預感地回過頭去,然後就見女孩細細的胳膊撐在牆壁上,整個人像是被抽乾力氣一樣,搖搖欲墜。
他大步流星朝女孩走去,下頜線收得十分緊,修長有力的手臂一把將她摟進懷裡,嗓音低沉得厲害:「你聽我解釋。」
……
女孩坐在他新開的包廂的沙發裡,雙手放在膝蓋上,低垂著腦袋,唇上沒有半點血色。
他說聽他解釋,那她就會聽。
祁越喉嚨澀痛得不得了,嚥了下口水,好不容易才開了口:「我……不是他說的那樣,之前我和錢錦航見過一面,他爸和我爸有生意上的往來,所以我爸讓我去和他們一圈人熟悉一下,他也是京大的,那天聚會他和別人打賭追你,我罵了他然後就走了,今天也是我爸邀請他過來的,我事先並不知道他會出現在這裡,也忘了那天他和別人打賭的事。」
宋書音一顆心重新跳動起來,這麼說,祁越沒有和他們打賭,是真的喜歡她,然而,男生接下來說的話,澆滅了她最後一絲希望。
「後面我們系的人在操場夜聊,一個男同學抽中大冒險,要和路過的第一個女生……表白,我看到是你就想上去阻止,沒想到那個男同學會突然開玩笑說,我要和你表白,我本來是想和你解釋清楚,但一直沒說出口,就……抱歉。」
原來是這樣,所以祁越才會拒絕她的親吻,拒絕她的觸碰。
被拋棄被討厭太久,她以為有人願意愛她,就自顧自的付出一切,卻沒想過,其實那個人根本就不喜歡她,一切根本上只是她自作多情的一場誤會。
怎麼會有人喜歡她這個小結巴呢,連親生父母都對她避之不及,她竟然以為自己有資格被愛?
應該是她來說抱歉才對,聽到那位同學的話就信以為真,以為祁越真的喜歡自己不敢告白。可他這樣的天之驕子,喜歡一個人的時候,又怎麼會自卑?
自卑是她才會有的情緒,得不到準確的訊號就不敢說出喜歡,還誤以為對方也和她一樣,經受自卑心的困擾。
浪費了他兩個月時間,來配合她演這齣情侶戲碼,就為了不讓她那可憐的自尊心受到打擊,過程中,不知道已經丟了他多少次的臉。
包廂裡一片寂靜,靜得讓人不敢大力呼吸。
就這麼沉默了許久後,她突然抬起頭,語氣輕得沒有著力點,像是聽最終判詞一樣,問:「這麼好,也只是同情嗎?」
祁越愣了一下,然後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麼。
她說的是——他對她這麼好,也只是同情嗎,沒有一丁點喜歡嗎?
想到這裡,他的心臟猛地狠狠一抽,懊悔的情緒到達頂點,如果不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拖延退縮,事情又怎麼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?
愧疚的情緒和另一股不知名的情緒,在他的胸腔裡對撞,力度猛烈得幾乎要衝破他的骨骼肌肉。
男生的沉默讓宋書音明白了他心裡的答案,她站起來說了句話:「你等一下,我回去拿個東西。」
祁越困惑地皺起眉,然後就見女孩很快回來,手上還拎著一個袋子。
剛才不好意思當著眾人的面,將禮物送給他,宋書音將禮物交給了紀妤黎幫忙保管。
她雙手拿著禮物,提起兩邊嘴角,唇色因為這個動作更顯蒼白,然後故作輕鬆地說:「送給你,生日禮物,祝你生日快樂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