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「你打算去找誰?」◎
那天晚上後,宋書音進出小區都沒再見過祁越,幾乎要忘了對門住的是他,門鈴聲卻突然響起。
可視面板上,男人深邃的眉眼依舊出眾,但眉頭卻擰著,似乎是在忍受著什麼痛苦。
雖然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事,但心裡的那點惻隱,還是讓宋書音將門開啟了。
門一開,男人立刻撩起眼皮看過來,宋書音神色淡然,禮貌又生分地用眼神詢問。
像是面對一位陌生的鄰居一般。
祁越垂在褲腿的手指顫了下,然後抬起受傷的右手,手背朝上:「我倒熱水不小心燙傷手背了,剛搬進來家裡什麼都沒有,你有可以塗的藥膏嗎?」
宋書音條件反射地低下眼睫看了一眼,又很快地收回視線,她不應該還習慣性地去關心他。
男人青筋明顯的手背上突兀地紅了一塊,但沒起泡,應該不嚴重,再忍一會也沒什麼大事。
想到這樣,她的眼神瞬間沉靜了下去,然後抬起手往上指。
祁越表情頓了下,然後才反應過來,她竟然打算讓他去樓上借。
他扯著嘴角眯起眼,銳利的視線緊鎖著她,挑了下眉問:「宋書音,你現在連借你高中同學一管藥膏都不願意了?我以為我們之間沒有鄰居情誼,至少也有點同學情誼吧?」
在說「高中同學」四個字的時候,語氣刻意加重。
沒想到他這麼無賴,竟然用她那天和小怡說的話來堵她,宋書音不禁咬了下後槽牙。
見女孩被他氣得不自覺地鼓起臉頰,不再是那副滿不在乎的神色,祁越心裡的鬱結終於順暢不少,嘴角輕輕上揚。
宋書音唇線抿得死緊,示意他在門口等,然後像完成任務似的轉身進屋給他找藥膏。
玄關櫃擋住了祁越全部的視線,無法看到裡面的情況,只能聽見窸窸窣窣翻箱倒櫃的聲音。
很快,女孩拿著藥膏重新出現在他的視野裡。
宋書音將一隻沒開封過的燙傷膏遞給他。
祁越伸手接過,正要說些什麼,就見包裝盒上用黑筆寫的幾個字——「新的,不用還,不用謝。」,完全堵住他接下去的行動。
他本來還想借這個機會感謝她,請她吃頓飯或是送給禮物什麼的,不料被女孩先一步扼殺在搖籃裡。
黑色的字跡幾乎要穿透藥膏包裝盒,一想到女孩是怎麼樣氣鼓鼓地寫下這幾個字,他的眉毛又是一挑。
將藥膏給出去的下一秒,宋書音立刻關上屋門,將那道煩人無賴的聲音阻擋在門外。
明明他以前不這樣的。
她將後背靠在門上,平復呼吸,沒過兩秒,一股敲門聲透過門板傳來,震得她的心口一顫。
緊接著,男人磁性含笑的嗓音響起:「書音,我還想要棉簽。」
宋書音直接抬起腳往裡走,當作沒聽見。
很快,就到了週末。
宋書音現在一般是一週出一個影片,週六下午拍素材,週日剪輯傳送。
她今天準備做的是銅鑼燒,將相機架好後,她開始打蛋加糖加水……
影片外,女孩的側臉十分柔和專注,一頭長髮用淺紫色的髮帶綁在頸後。
她做了兩個味道的銅鑼燒,一個是紅豆,另一個是紫薯。
留了兩個給自己吃,其他的都裝袋封好,打算待會拿去送人。
回到文市後,她和李嬸重新聯絡起來,週末做了甜品,如果是比較符合中年人口味的,她都會拿過去送給李嬸。
李嬸和李伯依舊在城中村開腸粉店,不過房子前幾年重新蓋了,六層樓,一層自己住,其他都租給別人了,每個月的租金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