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從對著門口改為對著鍾揚,然後左右左右的揮揮。
這是……趕他?
鍾揚剛才那股子壓下去的不悅還沒消化,這會兒已經該氣還是該笑了。可是看著她還戳著針的手,他就覺得自己大概氣不起來了。
他拖了張椅子坐過來,在黎初夏詫異的眼神中穩穩落座,語氣有點硬:“我說了我要走了嗎?”
黎初夏怔了怔,鍾揚的態度整個兒的都有點硬,她覺得不管從哪個立場,他似乎都不應該對一個病號有這樣的語氣,黎初夏皺著眉頭,不說話了。
鍾揚瞟了一眼她的輸液管,上面吊著的還剩最後一小瓶。
“醫生怎麼說?真的只是普通的感冒嗎?”
黎初夏忽然有點來勁兒,學著他硬硬的語氣:“不是感冒還能是什麼?”
鍾揚的太陽穴一跳,神情有些詫異。
彷彿是感覺到了鍾揚的異樣,黎初夏這句話一說出口就覺得不對味!
這絕對不對啊!黎初夏自問如果現在面前站著的是許景竹或者陳婕婕,她的回答肯定不會是這種調調!鍾揚……會不會發現什麼不對的?
可能是因為氣氛真的越來越古怪,兩個人的氣場都越來越低,最後乾脆不說話了,黎初夏覺得現在這個氛圍真是不對極了,可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打破,所以直接選擇了最簡單的方法,兩眼一閉,睡了。
鍾揚似乎有心事,坐在一旁坐了一會兒,抬眼的時候,才發現床上的人已經睡著了。
黎初夏的心裡其實有點亂亂的,其實剛才鍾揚來之前,她一直在和身邊這個床位的聊天,只是寥寥幾句,黎初夏心裡就有好多個感嘆號。
旁邊這個床位的,是外語系的英語老師,三十多歲,一頭烏黑順直的長髮將她的氣質襯得十分優雅。上午她覺得無聊,偏偏這個女老師也是一個人輸液,女老師彷彿能看到小姑娘眼中的落寞,問了幾句她的情況。
也許是骨子裡多少有點矯情,黎初夏覺得感冒發燒在醫院裡輸液,身邊連一個陪伴的人都沒有,是一件很淒涼的事情,說了幾句話,人也跟著更沉默。
女老師笑了笑,不知道是為了開導她還是因為氣氛沉默的無趣,她說起了自己的事情。原來她也不是w市人,來w市讀完研究生就開始工作了,考了資格證,又找了很多關係,才進了這所學校做老師。
她剛剛來的那會兒,吃飯買菜生病,都是一個人。那時候人也覺得難受,很脆弱,可是後來她才發現,真正挺過來了,人也會跟著改變。之後她遇到了她的老公,也是從事教育事業的,可是相比她,她的老公更多時候要去不同的地方學習或者是講課,最誇張的時候,是她生孩子的那天都是自己發現不對,打了電話叫了救護車。
黎初夏驚訝的不行:“那你的老公呢?他趕回來了嗎?”
女老師笑著搖搖頭:“聽說我要生了,人倒是急了,可是後來我跟他說人已經到了醫院,他反而冷靜了。之後都是等我生了孩子他才回來。”
黎初夏有點不能接受。
一個人生活不容易她知道,可是明明都有一個家庭了,生寶寶都能一個人挺過來,這樣真的不會難過嗎?別人不知道,可是黎初夏知道阮君生她的時候,黎永新幾乎沒把所有人都鬧瘋,還好她是平安生下來了,不然不知道會發什麼瘋。
然後,女老師跟她說了這麼一句話:“這件事情,我講給很多人聽,很多人都罵了他。可是和他一起生活的人是我,我很清楚。他其實也是個很用心很細心的男人,但是從認識開始到現在,一次次告訴他‘我自己可以’的那個人是我,就算他不好,那也是我自己慣成這樣的,這種情況,吵架我都不佔理,他一句話就能堵著我。”
黎初夏有點好奇:“那你想讓他陪著你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