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可是唐亦清此刻的姿態,哪有半分的卑躬屈膝?他側對著陸錦,垂眼看著自己手中攤開的筆記,面色坦然清俊:“雖然時間過得有些久了,但是下官還記得很清楚。那是甘州出產的一種宣紙,十分的精貴。如今都已經買不到了。”
陸錦定定的看著唐亦清。
唐亦清說到這裡,好像才想到自己的話題起的很突兀,笑了笑,說到:“陸博士見諒,只是前些日子,有人來請唐某作畫,同樣拿了一張那樣的宣紙。因為太過珍貴,所以下官不免想起了陸博士曾經的那一幅。”
陸錦早已經恢復如常。她笑了笑,說的很是輕鬆:“誰還沒有收藏幾幅喜歡的畫卷的。說起來,和唐先生乃至於大公主的收藏相比,我的那幅畫,根本不值一提。”
唐亦清笑了笑,沒有在說話,彷彿剛才只是一個隨意的話題一般。可是在房門之外,傅承宣幾乎悄無聲息的聲息,徹底的掩藏在了這片沉默之中。
晚上,兩人回到了家中,因為婉蓮旬假過來,相當於客人。晚飯加了好幾個菜。傅夫人依舊熱情親切,就連傅時旋也對幾個小輩關心了幾句,傅承宣和陸錦神色無異,倒是婉蓮,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。
且每當傅時旋和傅夫人對陸錦說什麼,做什麼的時候,婉蓮就格外的敏感,悄悄的看著兩邊,彷彿心中有一個極大地疑惑。最後,她基本上沒吃些什麼,只以白日裡玩的太過疲憊了為由,早早的回了房間。
因為婉蓮現在住在國子監,所以傅夫人給婉蓮打包了許多的吃的和衣裳。她雖然做錯過一些事情,但是終究還是個孩子。陸錦對此自然是沒有異議,在幫著傅夫人選好了東西之後,兩人一同去給婉蓮送東西。
此時此刻,婉蓮坐在房間裡,手中握著的,是一張皺巴巴的銀票。
這張銀票,是陸錦當日給的。
撿回一條命之後,婉蓮更加惜命,更加明白要好好的生活,努力的活出一些顏色。這銀票,她一直沒捨得用,事實上,她覺得自己也不像從前那樣這也想要那也想要,相反,留著這銀票,每每看著她,她似乎都能回想起當日血流滿身之時,那種絕望,和身邊來自陸錦的鼓勵。
什麼叫陸錦有可疑?
是心懷不軌,居心叵測的意思?
所以,府中竟然對錶嫂陸錦有懷疑?
懷疑什麼?
婉蓮的心裡好亂。
於理,綏國公府是將門之家,是忠烈之後。婉蓮雖然無緣成為傅承宣的妻子,但也知道傅時旋是一個多麼正直純粹的人,也知道自己的表兄是一個多麼優秀的人。如果讓綏國公府懷疑的人,必然不會是什麼良善之輩。
可是……可是於情。那個很有可能不是良善之輩的人,卻是給了她新生的人,給了她不一樣的人生眼界的人。如果沒有陸錦,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像如今這樣,活的恣意又快活,這麼有意義。
就在這時候,傅夫人和陸錦過來了。不僅人來了,還帶了許多的東西。
“姨母。您……您怎麼拿了這麼多的東西?我……我一個人也拿不了這麼多啊……”婉蓮連連婉拒。
陸錦卻笑了:“又不是給你一個人的。做人可不好這麼小氣,既然要帶東西,就順道給一個女舍的姐妹們都帶上一些,馬上要過冬了,我聽說因為女舍是新修的,所以還有很多東西都沒有備置好,你帶著,有備無患。”
傅夫人也點頭:“是啊。你也別怕拿不下,回頭叫輛車送你去國子監,多少東西都放得下!這個可是你表嫂親自幫你選的,暖手的手爐。冬天寫字凍手,你們可得注意些。”
婉蓮鼻子一酸,忍著眼淚不說話。
片刻後,陸錦忽然拿過她的手,在她手上放了一盒膏藥。
“這個膏藥是我自己調配的。我從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