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我了。”女子推開他,後退幾步,銀鈴般笑起來:“現在這麼猴急,就不怕被老爺知道?”碧衣人一把橫抱起女子,往床上扔去,隨即也脫了外衣欺身而上:“說我猴急?爹的身體長年抱恙,也不知多久沒碰你。”他一邊撕扯著女子的衣衫,又含糊道:“反正閣裡的事有二弟打點,我跟小娘便該來快活。”?床上的女子邊喘邊笑:“死相,竟想出醉鳳樓這麼個地方,任誰也猜不到……”她的話還未說完,就被男子粗重的喘息止住。溶溶夜色透過窗欄傾瀉屋內,紗幔飛舞,承塵輕晃,帳內只聽衣衫摩挲之聲,伴著女子連連嬌喚,男人喉間低吟,一派春色撩人。
南霜若有所思盯了半晌,又轉頭朝白衣人望去,不料那人也正朝自己看來。
明明是昏黑的夜,那人的雙眼卻如一眸星光,灼亮而深邃,彷彿一方清水被他望望,也能釀成酒了。
方才聽了半刻牆角,南霜已然猜到房內二人,正是萬鴻閣的大公子歐陽無過,和歐陽嶽的叄夫人儲輕燕。歐陽無過的喉間忽然發出劇烈粗重的低吟,伴著儲輕燕一聲尖細的嬌喚,床榻忽然猛烈搖動起來。
她轉過頭,饒有興味地看著白衣人抬手摸了摸鼻子,不自在地抿抿唇。察覺到南霜歡喜且猥瑣的目光,他的脖子又僵了一僵。而正在此時,房門砰然被撞開。床上動作疏忽停滯。
屋內一片靜默,紗簾無風自動,飄飄灑灑。內間二人,外間二人,加上樑上二人,均是屏息凝神。人氣是個很玄妙的東西。一間屋子裡,有時明明毫無響動光亮,然若有人在內,一人兩人,尚且不易察覺,若六人同在,是個人,即便毫無武藝在身,也能感覺出異樣。六人皆知,此屋中定有乾坤。但敵不動我不動,南霜與白衣人如此靠近,卻感不到絲毫呼吸聲。
江湖的險惡在於人心,因你永不會知曉,身邊的人到底是敵是友。她這麼想著,下意識將手探到腰間,悄悄將項圈取出,緊握在手中。
南霜忘了一件事——她腰間的兵器,是與鐵環形似的項圈。兩者間最大的不同,是項圈下有掛飾。一個項圈也就罷了,她偏偏偷了一對。於是在取出所謂兵器的一剎那,倆掛飾晃盪一碰,發出“鐺”一聲脆響。
白衣人悠悠地,無奈地,看了她一眼。電光火石間,外間黑影以臂為斧,朝房梁劈來。白衣人勾起南霜衣領,拎貓似把她拎下房梁。歐陽無過與相互輕言登時棄床閃入屋角。床被另一道黑影一臂劈開,轟然裂成兩半。屋內局勢瞬間變換,內間無人,房樑上一人居高臨下。森然寂靜中,幾絲灰塵從高處簌簌落下,白衣人將南霜往外間一推,低聲道:“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