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又有了些微驕傲,心道還好早年修煉毒攻時,唯恐毒素被吸入肺內,他們先練了門閉氣的功夫,因而在水裡蹲個把時辰,不成問題。
王七王九嘖嘖兩聲,這是何其的邪不勝正。
穆衍風上前敲了敲澡桶,隨即轉身出屋。回房時,他不知從哪兒捎來一盆冰塊,嘩啦啦全倒進二人的洗澡水裡,問:“你們虎頭山真正的當家,不是老大,而是那個八當家?”
王七王九被凍得直哆嗦,忙稱是是是。南小桃花也進來了,問:“你們當日下虎頭山,根本不是來萬鴻閣尋求庇護,而是專門來尋我們的,是麼?”
王七王九又哆嗦著問:“姑娘怎知道?”
南霜說:“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穆少主在萬鴻閣做客,都知道穆少主跟於魔……桓公子是至交,你二人當日聽說桓公子出現,若要逃,也是逃下山,怎會羊入虎口來萬鴻閣?”
王七王九萬念俱灰地將頭沒入水中,又聽於桓之的聲音在水外悠然響起:“你們是故意讓我們看出破綻。”
王七王九慷慨赴死地將頭探出水,怔怔地望著似笑非笑的於小魔頭。
確然如此。於桓之為人莫測,洞若觀火。若以“滅門”為託辭,要求跟穆衍風等人同行,定會被看出破綻。
相反,若他們故意說自己來萬紅閣尋求庇護,露出明顯的破綻,穆衍風於桓之反而會因為心生疑慮,而同意他二人隨行。
然則棋差一招,滿盤皆輸。王七王九滿以為,雖不能自圓其說,但憑著花魔教出神入化的縮骨功,他們仍然可以掩人耳目。卻不想僅在兩天之內,便被人識破。
幾句盤問後,顯而易見的是,王七王九並非為了加害於他們才隨行,反而,他們的目的,便只是隨行。
換言之,這二人起碼會跟至蘇州,混入流雲莊,再作打算。
人沮喪的原因有很多,王七王九此刻屬於自尊心受辱,智慧受鄙視,於是又沉默出幾分氣節。
穆衍風抬指敲敲桌面,又問:“你們八當家是誰?”
這回,王七王九咬緊牙關,將嘴沒入水裡,做出抵死不說的姿態。
南霜退到屋外,回一小避。
屋外一陣響動。
待南霜回屋,她手裡又多了一條幹爽的麻繩,問:“你們八當家是誰?”
王七王九擦了水,換了乾淨單衣,神清氣爽出幾分傲骨,忘恩負義地看了小桃花一眼,蔑視地盯著她手裡做小伏低的麻繩,緘口不言。
於桓之一手接過繩子,一手轉著茶杯,也不抬眼,清清淡淡地問:“你們八當家是誰?”
王七王九凜然道:“要殺要剮,悉聽尊便。”
穆衍風大罵一聲靠,不耐煩地出門找小二要了六個饅頭,嘴裡叼了一個,將剩下的分與南霜和於桓之。
王七王九正在傲骨,自是不屑於為五斗米折腰。
南霜抓起饅頭吃得津津有味。
於桓之側目看了啃饅頭的南小桃花一眼,漫不經心飲了口茶,左手凝力打了幾個旋兒。只見那條麻繩跟活了一般,在王七王九左右一打,兩人砰然撞在一起。
還未等二人分開,於小魔頭五指飛速繞動,麻繩頃刻如水蛇似地,在空中幾番迴旋浪湧,竟將王七王九貼身對面地綁在一起。
南霜邊啃饅頭,邊含糊道:“繩子另一頭繫著竹竿,竹竿懸在客棧叄樓,等下弄碎你們的衣服,就將你二人吊出去。”
王七王九深受刺激,眼神已然凌亂,氣節風骨九死一生,哆嗦道:“士可殺不可辱!”
於桓之“嗒”一聲,將茶盞放在桌面,自懷裡摸出一個裝藥的葫蘆,搖了搖,斜乜著他二人,笑道:“逍遙春心丸。”
王七王九幾欲被這叄人折磨得神經衰弱,痛苦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