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,怎敢亂嫁。且莫明就被這天殺的小魔頭亂點鴛鴦譜誰會樂意。如今這小魔頭她也不好得罪,先扯個理由蓋過去,想法子回家才是正經。
南霜搖頭:“不是為這個。”然後她望著於桓之,正兒八經回說:“我與穆少主,雖初初結識,然甚覺彼此志同道合,引為知己卻是恰好。”
穆衍風極為贊同:“霜兒妹子,喚我穆大哥既可。”
於桓之笑道:“其實可以換個說法,霜姑娘與少主,雖雲雨未果,然則已有同塌情誼,結識不過叄兩個時辰,便共苦與共,情投意合,此為天賜良緣。”
南霜的笑得有些難看。
穆衍風前赴後繼,決定動之以情曉之以理,他抬臂勾住於桓之的肩膀,將他拐進一個小角落,一腳踏在旁邊的石凳上,語重心長道:“於兄弟,南姑娘是姑娘家,如此嫁了我表弟不到一天,又改嫁於我,你讓江湖上的人怎麼想?”
於桓之慢條斯理看他一眼,用只穆衍風可以聽見的聲音道:“方才少主瞥見南姑娘鎖骨下的桃花胎記,一色春光乍洩,少主血氣方剛男兒,就不曾心動?”
“一色春光……”穆衍風聽了此話,覺得有些不對勁,然而到底是哪不對勁,他又說不出來,想了想,又接著解釋道:“參差荇菜,君子好逑。”
於桓之低頭暗笑一陣,好半天才不動聲色道:“是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‘參差荇菜,左右流之。窈窕淑女,寤寐思服’才是你說的那一句。”
“差不多差不多,這些句子都是《蒹葭》府上的。”
於桓之一本正經道:“是《關雎》。”未待穆衍風又作解釋,他又添了一句:“關雎和蒹葭都是《詩經》府上的。”
穆衍風訕訕地笑,滿臉一副“你真瞭解我”的誠摯表情。
於桓之拍拍他的手臂,遂走回南霜所站的樹下,對南穆二人道:“霜姑娘此次離開天水派,本是為嫁人,如若少主不願收她,那麼她隻身回去,被人在新婚之夜發現與少主私情的事,必定會傳得天下皆知。如此一來,霜姑娘便會落得個不潔的聲名,日後莫說是親事,就連在江湖行走也會被他人恥笑。
“少主,你既已將霜姑娘視為甘苦與共的義妹,你就應當將她帶回流雲莊,娶她為妻,為她正名。”
“霜姑娘,天水派與萬鴻閣結盟,你若孤身回去,此盟約必定作廢,你父親想必也會十分失望,你若嫁給少主,想必憑著流雲莊在江湖上的名聲,這次結盟仍有挽回的餘地。”
穆衍風性情極為直爽,頭腦極為單純的人,被於桓之這麼忽悠一番,也未追究事情的起因,連連搖頭嘆氣,兩最後憂鬱地看了看於桓之,嗟嘆:“你說的在理。”
南霜只得答應,這小魔頭瘋得很,為保命要緊,倘若她不應只怕她的屍首就要做這楓樹的肥料了。
於桓之在面紗下彎起雙眼,走至眾人前,將天水派小姐改嫁流雲莊少主的喜事廣而告之,眾人一聽,皆愁苦地歡欣雀躍起來,歐陽熙鬱悶地牽了牽嘴角,歐陽無過真誠地上前道賀,只長年不出戶的歐陽嶽頹坐在一片陰影中,面板鬆弛蒼白,老態龍鍾。
門口傳來一陣馬鳴,童四牽來一輛馬車,於桓之轉頭笑道:“少主少夫人,這便回莊吧?”
南霜和穆衍風對看了一眼,如喪考妣般一前一後垂頭出了院子。於桓之跟在二人身後,看著正午豔陽圈圈光暈,心情亦是秋高氣爽。
出門孤家寡人,回家領了一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