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有些發顫,“明德···到底是成了你保住林府基業的工具。”
“我怎會將他當做是工具?”林靖澄言辭很是激動,聲音也不免拔高了幾分,片刻後稍稍平靜些,道,“明德如今的境況,只要未將先前的罪過宣揚出去,在長安城裡,無人敢動他,包括皇帝陛下。這是我的一番苦心,他又何嘗是我手中的工具?”
“僅構陷儲君一條,陛下就可下旨誅滅三族。靖澄,你真當我久居後院,連大楚律例都忘了嗎?”
“正因如此,陛下才會有所忌憚!”
林靖澄激憤之下,抓著韋氏的臂膀,眼神一直在搜尋她的目光,奈何她只撇過頭去。
“靖澄···我···我已經不是二十多年前那個聽從你擺弄的韋英了。”韋氏闔上雙眸,眉睫早已溼潤,掙開他的雙手。
“身為林氏一族之長,我臨深履薄、謹小慎微二十餘載。無論官場、朝堂有何風雨,我都有辦法將自己摘出去,護持好這偌大的韋府與林府······”
韋氏未有聽他將話說完,徑直打斷道,“故而,你將韋府和林府的前程命運捆綁在一起,同生共死嗎?”
林靖澄紅著眼,加重了語氣道,“韋、林本就是一體!”
韋氏有些鬱憤地咬了咬下唇,“果真還是以利益為先,旁的興許也未能放在心上。”
語音稍稍一頓,又徐徐退後兩步,彷彿失了魂一般,自語道,“二十多年前,你選擇我不止因我是當朝太師的女兒,長公主終究不是清白之身,故而未能予你林氏族老交代吧?枉我不顧廉恥,委身於你,若非我爹顧及家風,迫不得已,何至於威脅陛下將長公主親手送入空門?”
“此法終究是能保下我的骨肉,不是嗎?”
林靖澄未有辯駁,可此言的確太顯蒼白無力,這等手段終究是為人所不齒。
韋氏痛苦地搖了搖頭,“明日,我還要去送明德去汝陽。興許,這是我們三人最後一次相見,早些回去歇息吧。”說罷,便要離去。
林靖澄全身一顫,視線不由自主地追她而去,面上滿是悲愴之意,問道,“阿英!我不會答應和離!”
韋氏倏然身形一怔,深深吸了一口氣,語調儘可能平緩道,“靖澄,就當是留給你我最後的體面···那幾盆素蘭開得正盛,長公主應該會很喜歡。”
廊下的腳步聲漸行漸遠·····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