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清雪姑娘換元瑤是你薛掌櫃自己的主意?”
薛坤恨恨地咬緊了牙根,“人太聰明,可是容易短命的!”
“如此說來,薛掌櫃是承認了?”
薛坤未曾辯駁,只是不服氣地冷哼一聲。他自己心裡很是明白,拿清雪姑娘換元瑤,這幾是不可能的事,但為三公子,他還是願意試上一試。
“十萬兩白銀,林御史若想贖走清雪,就拿出十萬兩白銀。薛某知道,僅是香水生意予皇帝的分成便有二十萬兩,區區十萬兩於你而言,根本無關痛癢。”
林盡染抬了抬眼皮,語音透出一些冷漠,“薛掌櫃儘可隨意處置清雪姑娘,要殺要剮,悉聽尊便。只是林某麼,也就不必去見你家貴人,還省卻許多麻煩。”
“未曾想,林御史竟也是個心口不一之輩。”
林盡染微微搖頭,眼神中略有一絲戲謔,“這話,林某倒真是沒聽明白。”
薛坤的視線在他面上凝定,“林御史該知曉薛某指得是什麼。杜府尹對清雪可是情根深種,若知曉林御史為區區十萬兩白銀而袖手旁觀,你二人怕是再難同心同德吧?”
“喲,這話倒是說在點子上了。”
林盡染撩起衣袍,又換了個盤腿的姿勢,一手抵著下頜,沉吟片刻道,“薛掌櫃覺著杜子騰能償還得起這十萬兩白銀?你我也算是生意人,這樁買賣值不值得做,你心裡本該有譜。”
“你當真不在乎與杜子騰之間的情誼?”
“薛掌櫃啊薛掌櫃···你實在令某大失所望。”林盡染不由的撇了撇嘴,輕笑道,“昨夜元瑤提醒林某,不論薛掌櫃丟擲是何誘人的訊息,牢記切莫去寒園。如今看來,倒是薛掌櫃耐不住性子,只顧一昧討要。”
說罷,又緩緩站起身來,隨即以睥睨之姿,輕嘲道,“方才興許薛掌櫃命人將林某擒下,某尚能高看你一眼。可惜,手上捏了張無關緊要的籌碼,還妄想與林某談判,嘖嘖嘖···果真是自不量力!”
林盡染這番言論不就是在說他連上賭桌的資格都沒有嘛,換言之,下回還得尋個有些分量的人出來說話。
如此輕蔑、愚弄之詞幾是令薛坤氣憤至了極點,隨即一把將手中的碗盞摔個粉碎,目光凜凜地望向林盡染,良久才竭力壓低語音道,“林御史是在逼薛某當眾殺了你不成?”
這番動靜自然惹來對岸百姓的駐足圍觀,奈何隔了輕紗,尚未能看清裡頭是如何情狀。可將將聆音閣已然傳出話來,林御史正與新來的掌櫃在醉仙舸議事。
誰都知曉,自元瑤姑娘納入林府後,這位林御史就鮮至攬月樓。既是在談話,定有人好奇他們之間說了什麼,只是瞧眼下的情形,看似並不順利。
林盡染轉過身去,攤開雙臂,一副頗為猖狂的模樣,“你大可試試···不過你家貴人應該會屠你薛氏滿門!或許,薛掌櫃該回頭看看你身後這些長安城的百姓,還敢當眾殺我嗎?”
薛坤並非是愚鈍之人,林盡染一而再,再而三的挑釁,便是算準攬月樓不敢對他怎樣。
或可說,其目的就是要逼薛坤動手,如此才有正大光明的由頭針對攬月樓。朝堂上的制衡,皇帝陛下或可尚存猶疑。但眼前這位可是林御史,一旦將目光瞄準此處,彼時誰敢堂而皇之地與御史臺的諸多御史作對。這就是他的底氣,也是他的倚仗。
薛坤垂下眼簾,透著輕紗間的縫隙覷了一眼對岸的百姓,咬著牙根低聲道,“今日午時!二皇子會親至寒園,這足以打消林御史的顧慮。”
林盡染唇角一勾,拱手道,“如此多謝薛掌櫃提點。”
薛坤望著他的身影,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,“林御史當真不想知曉清雪的下落?”
“清雪姑娘的生死,你或可自斷,不過她的去留就由不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