場···
“殿下,老奴先行告退。”
孫蓮英依舊是一副笑臉,似是聽聞此事,心中也未起波瀾。
三皇子訕訕一笑,溫聲道,“還望孫公公莫要在父皇面前提及此事。”
“老奴有分寸。”孫蓮英躬身一禮,旋即提醒道,“今日,陛下特允林御史往後可自由出入文英殿,不必通稟。口諭既已通傳,老奴先行告退。”
說罷,孫蓮英步履匆匆離去。
這番話倒令三皇子怔在原地,半晌都未緩過神來。莫說是皇子,縱使是皇后進文英殿都得通稟,林盡染竟是得了這般特權,又聯想起他新辦的藏書閣,能讓父皇令近侍太監孫蓮英前來親傳口諭。諸般恩德,豈是個上柱國的女婿能消受得起,未免是有‘捧殺’的意味。
即便如此,三皇子仍不敢輕易懈怠,蹙著眉頭吩咐道,“備車。”
未多時,車駕‘闥闥闥’地往朱雀大街駛去···
這朱雀大街東為興道坊,而此處又毗鄰務本坊,尚書令的林府便坐落此處。
朱雀大街上的動靜早已傳遍周遭坊市,林明德聽聞府中下人的竊竊私語,得知陳若棠已被綁在朱雀大街的槐樹下,現下正在咒罵林御史,顧不得外祖父佈置的課業,登時匆匆離府。
“你這田舍漢!快快給老子鬆綁。”
陳若棠卻非是一般捆綁,而是環抱著槐樹。這樹幹的確有些粗,縱使一成年男子環抱,還能餘出一截。小公爺這般環抱,還得使勁咒罵,付出的氣力要比尋常時候還得多些。
幾是罵了近盞茶的功夫,遂喘著粗氣,滿臉的不服氣,叫囂著,“你個田舍漢!莫要讓老子騰出手。否則,老子定要殺你全家老小!”
這般的動靜自然早已將京都府尹杜子騰引來。
“林御史,還是將小公爺放了罷。若有爭論,還是得以和氣為貴,坐下來好好分說,何故這般吶。”
杜子騰在一旁勸解,可卻也不敢去予陳若棠鬆綁。交情歸交情,在外還得是以職務相稱,卻也不忍知交往後身陷囹圄,畢竟小公爺真可謂是惡名遠揚,言出必行。
“呸!”陳若棠重重地啐了一口,先前在攬月樓的事可還未忘卻,這京都府尹與林盡染定然相識,當即惡語相向,“老子用得著你來充這善人?老子收拾完林盡染,你以為能置身事外?聽說杜子騰還與青樓女子恩愛纏綿,糾纏不休,倒是與這林盡染一般風流,果真是臭味相投。”
陳若棠的這番言語,有如驚雷一般,嚇愣了眾人,幾息後又是一片沸反盈天之狀。
杜子騰聞言漲紅了臉,既是羞赧,又是憤懣,盛怒之下,一甩袖袍,沉聲道,“事關杜某清白,還請小公爺慎言!”
“事關清白。”陳若棠嗚嗚地學著杜子騰所言,旋即嗤笑道,“府尹即是敢做卻不敢當?旁人不敢說,老子···啊!”
還未等陳若棠一番嘲諷落地,林盡染已從替杜子騰趕馬的車伕手中奪過馬鞭,一鞭子狠狠地抽在陳若棠雙腿上。
吃痛下,小公爺瞪大著雙眼,眼角飈飛出一滴淚,支支吾吾地,幾是要咬碎鋼牙,撇過頭去,惡狠狠道,“林···林盡染,老子···定要殺你全···啊!”
還未等陳若棠語音落地,林盡染又揮起一鞭,腰間猛然發力,幾是用出七分勁抽了下去,‘啪’,鞭梢應聲抽斷!
林盡染將手中的鞭杆一丟,拱手予杜子騰說道,“勞煩杜府尹令圍觀之人將稚童送回家中。”
“染···”杜子騰下意識地要喊出‘染之’,又頓覺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太過親近,旋即改口道,“林···林御史是要作甚。”
方才林盡染之舉自然是令人甚為痛快,但被打之人可是譙國公府的小公爺,今日他若未死,林府往後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