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逸便是昨晚在山洞前尋到封瀛之人。他與方才說話的孟朗皆是封瀛心腹。此番封瀛遭身邊之人暗算,兩人如今便日夜跟在其身側,幾乎半步不離。
孟朗行武出身,當著封瀛的面說話也頗不顧忌,一腳踏進屋前還衝韓逸說了句:“那小娘子說是要找劉神醫,不如你出去應付了?”
韓逸天生膚白,聞言臉上一紅:“我如何應付得了,還得劉公子前去才行。”
劉長墨叫他們搞得一頭霧水,直問:“哪裡來的小娘子,我怎不知?”
話音未落小廝便進來稟告:“少爺,門口有一位姑娘求見,說是富平侯家的姑娘,想請老爺上門為其祖母診治。小人回了姑娘說老爺雲遊去了如今不在,姑娘卻是不肯走,已來了有一炷香的功夫了。”
孟朗接嘴道:“這麼大的日頭,那小姑娘怕是要被曬化了。”
院門外,阮箏也覺得自個兒快被這日頭給曬死了。
昨夜淋雨今日暴曬,自打來了這青雀庵,她的日子便沒好過過。青黛心疼她,勸她回馬車裡坐著等。阮箏卻只拿帕子掩了掩唇角:“不妨事,再等等。”
聲音嬌嬌柔柔透著點虛弱,身姿倒是站得挺拔。為了下半世的榮華,今日這苦是必定要吃的。
今早她打定主意後便立時起床,先去祖母那裡請了安,眼見著老太太精神依舊萎靡,便一刻不停坐車趕來了這密雲山莊。
她來前已打聽過,密雲山莊乃劉顯劉神醫的莊子,尋常人一般進不了門。京城裡那些個達官顯貴身子有些不爽時,也不是總能請得動他老人家出手相助的。
所以今日阮箏便帶足了誠意而來,不僅帶了豐厚的診金,還在馬車上弄了一箱子古玩珍器,以求能打動劉神醫。
哪知上門來卻被告知神醫離家多日歸期未定,阮箏一下子便犯了難。
好在白蘇機靈,附在她耳邊輕聲道:“小姐我已打聽過,劉神醫的孫子小劉公子也是醫術了得,若能請得他為老夫人診脈,只怕比京城同和堂的老先生更為有用。”
阮箏一聽之下便決定賴著不走。
剛才門房那小廝也說了劉老神醫不在,但當問起劉小公子時卻未接話,可見其人必定就在屋內。阮箏如今求醫心切,也只得擺出一副事權從急的模樣,將閨閣女兒的羞態擺到了一邊。
好在今日不像昨晚,因為是為祖母求醫,阮箏離寺時帶足了人馬,除了兩個貼身丫鬟並幾個小丫鬟外,還帶了幾個婆子。連那個長公主安插在身邊的眼線田婆子也硬是跟了過來。
如今這一大幫人浩浩蕩蕩站在密雲山莊前的石子路上,一眼望去倒也十分壯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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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長墨聽了小廝的回稟後,猶豫著要不要出門。孟朗卻是一副熱心腸,又好看戲,攛掇著他出去見一面,還衝封瀛道:“殿下要不要也去瞧瞧,這般孝順的姑娘當真少見。”
封瀛自然不是輕易露面的人,又像是嫌孟朗呱噪,手執黑子瞟了他一眼,還未開口已把對方驚得脖頸一直,不由後退了一步。
韓逸適時把他拉離了竹屋。
劉長墨笑望著兩人走遠的背影,倒不急著去見阮箏,手裡把玩了幾顆自己的白子,望著窗外平靜的湖波喃喃自語:“說起來嘉元也該到西北了吧。”
他口中的嘉元指的是鎮國將軍陸奎的嫡子陸嘉元。
不同於劉長墨與封瀛算是半路至交,知道他倆關係的人極少。封瀛與陸嘉元卻是打小一塊兒長大的玩伴,陸嘉元曾是封瀛的伴讀,只是他天性喜武書讀不進去,後來便走了他父親鎮國將軍的老路,去軍中摸爬滾打了幾年。
前些日子封瀛在西北邊境遭人暗算,此事如今還被瞞得如鐵桶一般,別說尋常百姓便是王侯將相也都雲裡霧裡。但出手暗算之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