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皆畏懼如神般的男人,突然派兵圍剿了南國公府。
昔日烈火烹油的世家大族,一夕之間幾乎要淪為刀下鬼。國公爺夫婦被人像拎小雞崽兒般地從房裡拎了出來。各院裡的嬌妾美婢也都盡數被扔進前院,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團。
而在阮箏婚房內,世子顧鴻已是嚇得魂不附體,不住跪地磕頭求饒。為保自己的小命竟是打起了她的主意,直接把剛過門的新婚妻子“獻”給了攝政王。
這才有了後面那一段,長夜纏綿旖旎光景阮箏記不太清,但那男人冷麵無情的做派她卻是記得清清楚楚。
將她那般欺侮了一番不算,第二日一早便讓人送了一碗毒藥來,竟直接將她給藥死了。
夢裡那藥苦得如此真切,這會兒還像是有藥汁掛在嘴角邊。阮箏眉頭微皺正想在心裡將那臭男人再罵幾句,就聽青黛又道:“姑娘這會兒要不要試試新做的裙衫?繡衣坊一共送來了四套,奴婢瞧著每一套都極美呢。尤其是這一身,哪日姑娘穿著去參加詩會雅集,必定又能拔得頭籌,迷花一眾小姐們的眼呢。”
阮箏正想得出神,聽到這話隨口回了句:“我穿什麼不美。”
青黛笑得愈加歡了。這可是大實話,憑她家姑娘的品貌身段,豈止是迷花小姐們的眼,滿京城的青年才俊哪個又不被她被迷倒呢。
想到這裡青黛略帶遺憾地輕嘆一聲:“可惜上回那串蟬雀壓襟手釧找不著了,若不然拿來配這新做的裙衫便再好不過了。”
阮箏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,又回了她一句:“去那邊裝絲線的匣子裡找找,怕是混在一處了。”
話一出口她自己也愣了。她平日裡是不喜做女紅的,刺繡什麼的也甚少擺弄。若不是如今母親正在為她說親,少不得要賢惠一二,她才懶得繡什麼絲帕。那些裝絲線的匣子她也極少去碰,哪裡會知道那裡有沒有一串丟失的手釧。
可青黛聽了她的話立馬就去旁邊放絲線的小箱籠裡翻找起來。過不了多久便聽她一聲驚呼:“找到了。”
隨即一串南紅鑲碧玉的手釧便出現在了她的面前,阮箏嚇得倒吸一口涼氣。
手釧的事兒是她在夢裡夢到的,如今這東西果真好好地躺在那裡。這麼說起來,難不成她這連日做到的夢都是真的?
阮箏不言語了,一張秀美的小臉皺成了一團,努力回憶起夢中的場景。
她這幾天的夢做得零零散散,並不按時間先後來,但大多都與富平侯府和南國公府有關。除了她新婚之夜被世子獻出去保命的噁心事兒外,還有攝政王的人攻進府裡時,一個養在偏院的男戲伶突然跑進了他們洞房之中的荒唐事。
那男戲伶身段看起來比她更為嬌媚,嚇得抖抖索索撲進世子懷裡。而世子雖也怕死,卻還是緊摟著他不放,看起來當真是一對情比金堅的苦命鴛鴦。
啊呸!
阮箏氣得差點罵髒話。夢裡的情景是永寧元年冬天,而如今則是永寧元年剛剛開春,這麼說起來她的婚事也就在這幾日便會定下來了。
世家大族聯姻向來規矩多,從年頭準備到年尾已是倉促。只是阮箏雖知母親在為她相看婚事,卻不知相看的哪戶人家。
南國公府世子,聽起來倒是不錯,只是這樣的人家真會輪得到她嗎?母親不是向來待二妹更貼心些,世子這樣的乘龍快婿,不該留給二妹妹嗎?
阮箏正驚疑著,她身邊的另一個大丫鬟白蘇已一臉喜色地走了進來。
“恭喜姑娘。”白蘇向來比青黛更沉穩些,此刻卻也是滿臉掩飾不住的笑意,可見當真是有大喜事了。
“南國公夫人攜了右都御史李夫人來了家中,怕是要為小姐定親了。”
這個右都御史李夫人在京中的貴女圈內頗有名望,人人都知她手上做成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