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不是這樣的表現。
她分明是一個對於兇案現場,對於驗屍都十分好奇的膽大小娘子。
“趙小姐?”
趙蘭汀面白如紙,她的嘴唇顫抖了起來,她抬起手,指了指那頭牛,然後一把抓了李婉的裙角,“一定是……一定是……下一個……下一個輪到誰了?”
李婉像是想到了什麼,臉色也變得不好了起來。
她抿了抿嘴,看了看四周,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,“九弟,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。請移步。”
“嗯,先把屍體運去京兆府,然後通知趙家人,這頭牛,也一併牽了去”,周羨吩咐常康道,然後看了看一旁的茶樓。
池時心下了然,同周羨一道兒上樓進了雅室,李婉亦是扶起趙蘭汀,跌跌撞撞的走了上去。
“說罷,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
那雅室的門一關,屍體又被運走了,看熱鬧的人,心不甘情不願的散了去。
四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。
趙蘭汀顫抖著手,抓起了桌上的茶壺,給自己倒了一杯水,猛的一飲而盡,在她的額頭上,豆大的汗珠子,一顆顆的滴落了下來。
“每年夏日,我們都會弄試膽大會。我同李婉之所以投緣,乃是因為我們都膽子大,對於一些新奇之事,特別有興趣……”
趙蘭汀說著,又哆嗦起來,她伸出去手去,又想倒水喝,卻是被李婉給按住了。
“我們有個閨蜜會,表面上是詩社,人最多的時候,又十八位小娘子。後來大部分的人,都出嫁了,不似在閨閣之中,那般自在,今年夏日,還在詩社裡的人,就只有五位了。”
“我們想著,在蘭汀出嫁之前,再一起去玩一次,可沒有想到……我們五個人,再加額外帶來玩的三人,一共八個人,如今已經死了兩個了,李娉婷是第三個……”
第三七六章 八幅壁畫
死了兩個人了?能夠同趙相的孫女,還有國公府嫡出的姑娘玩到一塊兒去的,那肯定都是有身份的小娘子。
便說著李娉婷,雖然並非京城人士,但她的家族亦是一方大族,便是做楚王妃都做得的。
可是關於她們身故之事,京城裡沒有一絲風聲傳出來。
“什麼試膽大會?”池時問道。
李婉遲疑了片刻,又搖了搖頭,“說是試膽大會,其實也不合適。其實就是我們幾個小娘子,以開詩會為由頭,去沒有去過的嚇人的地方,走上一遭。”
“上一回的時候,我們去的是亂葬崗……每一次回去之後,都有好幾個嚇病了。我們背地裡,管這詩社,叫做鬼魅詩社,第一個領著我們這樣乾的人,名叫凌月,她去年的時候,嫁去了邊關的關將軍府。”
“本來詩社都散了的。可就在半個月前,凌玲……也就是凌月的妹妹,找到了我們,說她聽聞京郊出了一個鬼宅。”
“是鬼宅,不是凶宅?”池時一下子揪住了關鍵之處。
李婉點了點頭,嘲諷的笑了笑,“凶宅是死過人的屋子,那算得了什麼?這京城到處都是埋骨地,哪個深宅大院裡,沒有幾件人命官司,我們日日都住在凶宅裡,沒有什麼好去的……”
“之所以叫鬼宅,是因為有傳言,這屋子裡鬧鬼。有個樵夫走了進去,出來之後便嚇瘋了,說裡頭有邪祟。”
“我們是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,膽子也大,但並沒有想要瘋掉。於是去之前,先請了個道士做法,驅鬼辟邪。身上還戴了好些符咒,已經黑狗血之類的東西,方才去的。”
“等我們出來之後,凌月才告訴我們,其實這個宅子,是她叫人佈置的,是送給趙蘭汀的新婚賀禮,也是送給我們鬼魅詩社的臨別禮。”
“她也定了親,要嫁到江南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