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他正猶豫著,就聽到池時的問話。那毫無波瀾起伏的語氣,倒是顯得他這個矯情無比了。
姜大人又咳嗽了幾聲,“方春梁也是有兒女的,這事情一鬧開了,便不好婚嫁了。我同京兆府的夏大人,乃是同科進士,已經悄悄上報過京兆府了。”
“你放一百二十個心,姜某是絕對不會讓你陷入兩難之地,更加不會讓人抓到任何把柄的。”
“只是方春梁乃是我的老下屬了,他死得蹊蹺,我能為他做的,也只有這些了。”
池時點了點頭,“嗯,帶我去看屍體吧。”
姜夫人見池時應了,笑道,“那池瑛便同我在這裡等著,我家中的廚子,做得一手淮揚菜,等你們回來了,一道兒用飯。”
池瑛伸出手來,摸了摸池時的腦袋,“去罷,不必擔心。”
池時應了聲,跟著姜大人從那角門上了馬車,匆匆的離去。
百花樓在京城最為繁華之地,這裡轉上一圈兒都是各種花樓賭坊戲園子,一到了夜裡,小樓的裡的燈一瞬間全都亮了起來,歌舞聲,琴樂聲……是那銷金的溫柔鄉。
這會兒還是上午,花娘們昨夜忙了一宿,這會兒尚未起身。四周靜悄悄的,偶有那小廝鬧出了響動,都被兇悍的老鴇瞪得不敢吭聲。
名貴的貓兒隨意的趴著,時不時慵懶的翻個身,聽到了腳步聲,眯著眼睛瞅瞅,發現了不過是平平無奇的兩個人類男子,又趴了下去,繼續睡了起來。
百花樓在這裡,屬實平平無奇,叫百花也並非是因為這裡的花魁娘子名震天下,屬於花中王者。不過是因為這花樓的老鴇名叫百花。
她是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的婦人,穿著一身便服,在門口打著呵欠。見到了姜尚書來了,頓時激動的拽著他往裡走,“我的好大人,我這裡開啟門做生意的,您何時能夠將裡頭的那位給抬走啊!”
“門雖然鎖著,旁人也不知曉,可我這心中那叫一個惴惴不安。桃紅被嚇得不輕,這都喝上湯藥了。我這簡直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,怎麼攤上了這事兒。”
她說著,餘光一瞟,瞟見了站在姜尚書後頭的池時,頓時眼睛一亮,“這位公子,你家中可有……”
可有什麼不要緊的妹妹……這話才說了一半,老鴇便扇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,舔著臉對著池時笑了笑,心中暗自驚歎,別人看這公子只覺得平平無奇,可她是做什麼的?
她從這個面若棺材板板的少年身上,聞到了金錢的味道……若是她的哪位女兒,能夠勾住這個金龜子,那……她想著,忙低下了頭,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有些發涼。
姜尚書同池時都沒有什麼心情同老鴇寒暄,兩人徑直的上了小樓,方春梁出事的屋子,就在走廊的最裡側。
門鎖得緊緊的,老鴇上前開了鎖,看了床榻一眼,又別過了身去,“他來的時候,還帶了個小包袱,就掛在床邊。發現他沒了之後,我叫桃紅出去了,便將這個門給鎖了。後來的事情,您都知道了。我是做買賣的,不沾這個晦氣,大人還請自便。”
老鴇說著,忙不迭地走了,臨行之時,還戀戀不捨的看了池時一眼。
池時沒有理會她,站在門口朝著裡頭看去,這桃紅應該不是什麼當紅的娘子,屋子不大,擺設也很簡單。就只有一張顯眼的雕花大床,旁邊放著梳妝檯,檯面上胡亂的放著一些胭脂水粉,頭面首飾。
在床榻的旁邊,有一張圓桌,上頭放著一套茶壺杯盞,其中有兩個立著,看上去是用過的。
方春梁睡在外側,屍體有些腫脹,看上去有些駭人,衣服草草的搭在床頭,蓋住了一個紫色的小包裹。
池時先看完了現場,方才走到了床邊,掏出了自己隨身都會戴著的手套。
“在下池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