積水的久樂說道,“我要出去一趟,去尋陶大哥。不帶罐罐,騎馬出去。等我回來,再吃紅燒肉。”
久樂笑了笑,手中的動作未停,“公子要去查案,怎麼不尋曹推官。京兆府的案子,都是推官去查,陶大公子是武曦軍的,武曦軍可只巡城,不查案。”
池時聞言翻了個白眼兒,“倘若這裡是祐海,我何必尋他?京城太大,到處都是蜘蛛網似的小巷,我尋不著地兒。待你熟悉了,便用不著他了,咱們打上門去便是。”
“怎麼辦?公子這是嫌棄久樂不熟悉京城了。”他說著,將手中的鐵掃帚放到了牆角,又拿帕子擦了擦手。
“你莫要同常康待在一起,笨蛋是會被傳染的!”池時說著,抬腳往院子外頭走。
久樂一笑,跟了出去,“公子去門口等我,久樂這段時日,也不是白歇著的。卷宗上的兇案現場,都寫明瞭哪條巷子,哪戶人家。有了這個,京城裡便沒有我找不到的地方。”
“得罪陶公子,沒有給公子做貢獻的機會了。”
池時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,隨即無奈地搖了搖頭,不光是她從小到大,幾乎從來不會歇著。就連久樂,也同她一個性子,她要做最厲害的仵作,久樂就要做最厲害的小廝。
等池時走到府門前的時候,久樂已經套好馬車在這裡等著了。
田家的小院子,在城南的一個狹窄的小巷子裡,馬車若是進去了,那能將整個道兒都堵上了,“公子且等著,這附近有咱們的一家棺材鋪子,我把馬車停到那裡去。”
池時點了點頭,“我的棺材鋪子,都開到這裡來了?”
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好嗎?
池時想著,徑直地朝巷子裡頭走去,柳敏便是在這條巷子裡,撞見了武曦軍。現如今停了雨雪,天氣突然晴朗了起來,小巷子裡熱鬧得很。
有小孩兒拿著鐵環兒滾來滾去,口中還嚼著糖塊,幾個婆子媳婦磕著瓜子說著閒話。
池時一身錦衣,又生得好面容,一下子便吸引了她們的注意,“哪裡來的俊俏後生,是哪家的親戚?我們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?”
池時面無表情地抬手一指,“最裡頭田木匠家。”
那些媳婦們一愣,“這巷子裡頭,哪裡有姓田的?木匠沒有不是個篾匠麼?今年過年,我還去他那兒買了好幾個簸箕,還有燈籠呢!還別說,那老篾匠手巧的喲!”
池時搖了搖頭,看向了最年長的那位老婦人,“搬走了麼?我是他家兒媳婦柳敏的遠房親戚,今年難得來京城趕考,想著來看看我那表姑。只知道她嫁了個姓田的木匠,住在這個巷子裡頭。”
那老婦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,驚訝的張大嘴,隨即同情的看向了池時,“你這後生,怕不是沒有見過你那位表姑,你若是來投親的,那可是來晚了喲。”
“二十年前,那柳敏殺了夫家全家,當真是最毒婦人心啊。那柳木匠就她這麼一個姑娘,夫家又死光了。後來那田家的大伯哥一家子搬了過來。”
“當時我們還說呢,這就是一個凶宅,也虧得他們敢住。哪個曉得,那田一土一家子,還真是有那飛黃騰達的命兒。你那表姑在裡頭住了那麼久,都沒有發現她親爹給她留的家產。”
“倒是那田一土一家子,想著把凶宅翻新一二,好傢伙,從那井水裡頭,發現了一個鐵箱子,裡頭全是柳木匠那個老傢伙留下來的棺材本……”
“那柳老頭,做了一輩子的木匠,他手藝好,當真是攢了不少錢。這不死得太突然,還沒有來得及給姑娘說麼?那柳敏就是沒有那個富貴命……這不田一土發了,哪裡還樂意住那凶宅。”
“一家子人買了個帶小院的鋪子,搬走了。這凶宅空了好些年,也就是在前幾年,方才被一個老篾匠買了去,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