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,剩下的事情,同他之前推測的,並無什麼不同了。
虐殺遠比自己的弱小的孩子,那是畜生的行徑。
而她,對於這種人,並沒有半分的同情心。
留著江老夫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,過了許久,她方才恍然大悟的看了看自己的手,喃喃道:“是這樣麼?我也不想殺人的,只是,我停不下來了……”
周羨看著池時遠去的背影,若有所思的搖了搖手中的扇子,他轉過身去,看向陳縣令,“剩下的事情,便交給你了,務必詳細的問清楚,她是如何殘害那些孩子的。可還有其他的遺漏之處。”
“至於不作為之事,你就等著御史臺的摺子吧。”
周羨說著,跟著追了出去。
陳縣令顫抖著手拿起了驚堂木,啪的拍了一聲,他抬起手來,指了指江老夫人,“你接著說!”
江老夫人眉頭跳了跳,鄙視的瞥了他一眼,不言語了。
跟在她身邊的老婆子,擦了擦眼角,“我來替我家夫人說罷……”
……
周羨跑出了門口,猶疑了幾下,朝著之前埋著江小年的墳山行去。
果不其然,一到山頂,便瞧見了同小毛驢站在一塊兒的池時,他將手中的鵝毛扇子一手,插在了腰間,將手背在了身後,走到了池時身邊。
“好端端的,怎麼不聽那人說了?”
池時眼睛一直看著那冰面,先前被她鑿開的地方,看起來又像是新結了薄薄的冰。
“罪證確鑿,沒有什麼好聽的了。你知曉我為何喜歡死人,多過活人麼?”
不等周羨回答,池時又道,“因為死人不會撒謊,而活人會給自己辯解。沒有半分後悔之心,滿口都在說,我很可憐,我很可悲,我殺人,都是因為命運的不公,所以才有了怨憤。”
“不是很狡猾麼?欺負那些死去的孩子,沒有辦法再為自己辯解了。命運的不公平,每個人都會遇到。”
“明明都是同一個父親的兒子,有的是嫡出,有的是庶出,繼承到的家業,天差地別;同樣是考中進士,有的人天生聰慧,輕鬆金榜題名,有的人寒窗苦讀幾十載,也只能努力付之東流。”
“就算是從同一顆樹上摘桃子吃,也會有人吃到甜的,有人吃到酸的,有人的裡頭有蟲子……這一切,都不是去殺害無辜之人的理由。”
池時說著,看向了周羨,“被害者躺在那裡,無法言喻;加害者卻坐在那裡,大放厥詞。”
北風呼呼的吹著,吹得池時的頭髮在空中亂舞起來。
周羨瞧著,伸出手來,一把抓住了她的髮尾,“我幫你梳頭吧,這頭髮散下來了,冷臉池仵作,都變得跟個小姑娘似的,氣呼呼的,就差掉眼淚了。”
“要知道你是整個佑海最兇猛的男子啊,可不能把你們佑海兒郎的硬氣丟光了。”
池時一愣,無語地挑了挑眉,她轉過身去,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髮帶,遞給了周羨。
“你怎麼知道我是佑海最猛的男兒?”
“胸口碎大石啊!九爺!說起來,我還沒有見過胸口碎大石呢,皇兄覺得我身體羸弱,怕那飛濺起來的石頭子兒,將我砸吐血了。”
池時哼了一聲,不耐煩的動了動腦袋,“你會扎髮髻嗎?我瞧你手腳硬挺得很,跟個木頭樁子似的。你哥哥也是好笑,天天都吐血了,多吐一口又何妨?”
周羨提起頭髮抖了抖,“我怎麼不會扎?我還給馬紮過辮子呢!不都說兩湖的人黑漆漆的麼,你這脖子倒是挺白的……現在的小娘子,真是眼睛越來越瞎了,威武之人不喜,光喜歡小白臉兒。”
池時呵呵了,“那可不,要不然你能成京城最想嫁的貴婿?一白好,二爹好。啊!疼疼疼,輕一點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