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了抬腳,卻到底沒有翹起二郎腿來!
池時瞧著這場景,差點兒沒有將口中的酒水噴出來!
但凡見過她查案的人都知道,這不是她常乾的事麼?周羨居然學她!
周羨清了清嗓子,見眾人莫名其妙的看了過來,到底還是站了起身!怎麼池時這麼幹的時候,他覺得氣場十足,排面比皇帝還大,到了他這兒,就尷尬得腳趾扣地!
他想著,趁著眾人還沒有議論起來,走到了萬釗跟前,“先前你像踹狗一樣踹開了黑針,現在輪到你了。”
萬釗聞言,一臉複雜的看向了沈大舅,“沈大人的確毫不知情,我們是想著,若是救了沈三,這樣的話,沈家就欠了我們一個天大的人情。”
“我弟弟萬敘在滁州已經做了很多年的知州了,他一直想要回京。若是得沈家美言幾句……”
周羨搖了搖頭,“在你們屠了盧氏滿門的時候,沈鐸可並沒有犯事,難不成你還開了天眼不成?”
萬釗沉默了片刻,深深地看了沈家人一眼,又道,“沈大人的確毫不知情。我們拿了金牌,原本想著等有了新的汝南王之後,便把金牌給他換前程。”
“可沒有想到,沈鐸出事了,新的汝南王又太不上話,是以我們方才要救沈鐸,換前程的。我承認,盧家的事情,的確是我弟弟領著州兵做下的。”
萬釗說著,對著周淵重重的磕了個頭,“臣有罪。”
周羨看著他,沉默了好一會兒,都沒有開口。
池時心中嘆了口氣,沈家乃是一個龐然大物,周羨拉沈鐸下馬,那是打了他們一個出其不意。可一來他們有了警覺,二來能走到這地步的人,也不可能都像沈鐸似的是個傻子。
只要萬釗不鬆口,沈家抵死不認,這事情無論如何就都扯不到沈家的頭上去。
這事兒,怕不是到萬釗這裡,便結束了。
她正想著,就瞧見一個銅酒壺嗖的一下飛了下來,朝著那萬釗的面門襲去,萬釗瞧著,雙目一閉,任由那壺砸到了他的臉上,瞬間鼻血嘩啦啦的流了下來!
“有罪有罪!你們這些狗東西,當著朕的官,吃著朕的糧,竟然還這麼喪心病狂,無視我大梁的國法!有罪有罪,你他孃的怎麼不出去自己個把腦殼砍了謝罪!”
這聲音說他聲如洪鐘,那都是誇大了洪鐘!簡直就是如同雷擊,震耳欲聾。
池時發誓,她感覺自己面前的酒盞裡,都生出了水波紋。
她長這麼大,還是頭一回瞧見打人罵人全都親自上陣的皇帝!
當然,她也只見過周淵這麼一個皇帝!
第一八七章 世子是熟人
那皇帝周淵罵著,頭髮鬍子炸了毛,他手一叉腰,就要往下衝,萬釗一個激靈,抱住了自己的腦袋。
大殿之中,回神回得最快的,乃是趙丞相,他一把抱住了怒氣衝衝的皇帝,面無表情的說道,“請陛下體恤老臣,讓老臣多活幾年吧!”
周淵又往前挪了幾步,別看他一個年輕人,卻硬是掙脫不了趙丞相包圍圈。像是一隻想要衝出去玩兒的豬,不管怎麼莽撞,都衝不出看著搖搖欲墜的木柵欄!
池時頗有興味的看著,這戲看著有意思!
周淵漸漸啞了火,他哼了一聲,“趙愛卿放手,來人啊,將這狗東西給我拉出去!給我審,好好的審!叫朕看看,他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,竟是敢屠人滿門!”
周淵這麼一嚷嚷,立馬便有一隊御林軍衝了上來,抓起那萬釗同黑針,將他們押了出去。
大殿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,只剩下周弢的抽泣聲。
太皇太后拍了拍他的背,重重的嘆了口氣,“造孽啊!造孽啊!好好的一個年節……好好的一個孩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