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羨眉頭挑了挑,“這是什麼?”
“補身子的藥。我阿爹以前都起不了榻,常年用這個。現在雖然只能摸貓釣魚,但好歹還活著。”池時說著,戀戀不捨的看了那藥一眼。
周羨見狀,立馬將那瓶子搶了過來,揣進了自己的袖袋中。
雖然永州偏僻,不比京城的鋪面貴,但他來這麼短短几日,已經發現,池時之富,難以想象。他捨不得的,那定是珍貴之物。
“之前在祐海的時候,你為何不給我?”
池時深深了看了周羨一眼,周羨一個激靈,舉起了雙手,“我知道了,我不配。”
池時滿意地點了點頭,“現在你我約定尚未完成,你若死了,我找誰要賬去?”
她說著,拿起帕子擦了擦嘴,站起身來,拉開了門。
周羨朝著門外看去,那久樂不知道何時,已經恭敬地站在門口了。
“不在零陵了,先去永州城,明日一早回零陵去。”
久樂微微一愣,隨即點了點頭,“公子稍等,我這邊收拾行李,然後牽罐罐。”
池時嗯了一聲,轉身看了一眼周羨,微微頷首,“你有什麼事,便儘早辦。後日一早,從祐海出發,上京。那蛇,我會叫人盯著。”
周羨拿起扇子,半遮了臉,“你去永州做什麼。”
“去告訴我祖父,便是我得罪了全京城的權貴,你也會扶住他的腦袋,不讓他掉下來。”
……
池老爺子穿著中衣,一臉惺忪的看著眼前端坐的池時,他舉起手來,想要一巴掌拍過去,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,啪的一下,拍在了桌面上。
“孽障,你瞅瞅都幾更天了?惑兒正直,那零陵的案子,不是他破的,斷不會按到自己頭上。他早前已經來過了,說是要把那零陵仵作一職,讓與你。”
“把你那點子小肚雞腸收起來,別學了那商人習氣,識不得大體。”
池時聽完,也不端著了,翹起了二郎腿,拿起桌上的茶壺,給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“池惑確實正直,這零陵的缺兒本是池冕的,他怕池冕這根蘿蔔太瘦,填不了零陵的天坑,這不把池冕送去了嶽州,自己跳了進去。”
“捨己為人,正直無私,真是祖父的好孫兒。”
池老太爺捂了捂胸口,“孽障,你大半夜的將我喚醒,就是來氣我的?”
“我不過是把祖父誇獎池惑的話,擴了擴。這分明是在拍您馬屁,哪裡氣了您?”池時驚訝的抬起頭來,睜大了眼睛,看向了池老爺子。
“我來是同你說一聲,我過兩日,便要隨楚王上京。楚王府的老仵作告老還鄉了,正好有一個空缺。我可以去,但你知道的,只有我阿孃管得住我,阿孃也去。”
池老爺子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,那耷拉的眼皮子,一下子像是被人扯上去了一般,“楚王看中了你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子?他可有給你信物?”
池時面無表情的掏出在麵攤上,周羨給她的那塊楚王府的令牌,朝前一扔,池老爺子一愣,抬手一抓,撞在手心中生疼。
但是他並未顧得,將那令牌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。
過了許久方才目光銳利的看向了池時,“你這是同我在談條件?”
池時沒有應聲。
池老太爺盯著他看了許久,方才嘆了口氣,“你可知曉,當年我們池家為何要從京城退回永州,我又為何這麼多年,不起復去京城。以我池家先祖餘威,我去京城謀一個仵作之職,十分的容易。”
“這裡沒有外人,祖父也不必往自家臉上貼金了。咱們池家,除了曾祖父,也沒有什麼別的值得提及的事,值得提及的人,這還不說明問題麼?”
“曾祖母病逝,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