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高新民先是在飯菜裡頭下了蒙汗藥,將你們所有的人,全部都迷暈了,然後殺死了自己的兩個女兒,還有羅金桂。並且將他一早就準備好的屍體,放到了床榻上。”
“為了不讓人分辨出死的人究竟是他同高文,還是別人,故意將這兩具屍體劃得面目全非;可又為了讓人確信,死的便是他們一家五口,刻意的留出了妻子同兩個女兒的臉。”
“這就是為什麼明明是一家五口被殺,卻是男女有別,男丁的臉傷得厲害,女子的臉卻只是幾刀,還分辨得出容顏。”
“也是為什麼,明明一家子一起上黃泉路,卻有先有後。兩個男子,要比女子死得早了一個時辰。而且,假高文的身上,有防禦性的傷痕,還有被人毆打過的痕跡。”
池時說著,目光如炬。
“我心中生疑,在驗看那具所謂的高新名的屍體的時候,便驗看得格外的仔細。在他的身上,我發現了兩個重要的疑點,這些讓我確定了心中的猜想,死掉的人,根本就不是高新名。”
“不是是李代桃僵罷了。這第一,同假高文的屍體一樣,高新民要比他的妻子羅金桂死了早足足一個小時,且屍體有搬動的痕跡不說,衣服角上還沾有一些地窖裡的泥土。”
“人睡在床榻上被殺,怎麼會沾了這些?很簡單,那個屍體根本就不是高新民。他殺人的時候,為了讓中衣上頭有血跡,所以先把人的外衫脫掉了,再殺死。”
“假高文屍體的身子小,放在布上不容易伸到外頭去,但是大人的屍體卻是不同。”
“南地人普遍要比北地人矮小一些,高新民揹著那具屍體,晃晃悠悠的,蹭到了一些本不該在中衣上留下的痕跡。”
池時說著,看向了高老頭,“這第二點,是村民們都說高新民的惡行時,高老頭著急辯解的話讓我想到的。他說高新民以前在家中,除了不愛幹活之外,心地很好。”
“可我回想起驗屍的時候發現,那具屍體的手上長了繭子不說,還有很多因為幹活而留下的豁口。這可不是一個好吃懶做,靠出賣自己的妻子來生活的人的手!”
“這兩點疊加在一起,更是證實了我的猜想。”
曹推官聽著,點了點頭,“這一點,我也想到了。可是,你為什麼會知道高新民就在山上,更加知道高老頭同高老太太,也是知情人呢!”
“他們若是知曉人是高新民殺的,為何還要進京城,特意去尋你。悄無聲息的,不是更好麼?而且,高新民窮得響叮噹了,為何要在這個關頭把自己的爹孃接過來?”
“沒有外人的摻和,他自己演一個滅門慘案,豈不是破綻更少麼?”
“我實在是想不明白,他為何要畫蛇添足,多此一舉。”
池時伸出手來,抬手一指高新雪,嘲諷地勾了勾嘴角,“有的人還在扮演慈父慈母,殊不知他的好兒子之所以要他們將高新雪帶來,是因為他一早已經將高新雪賣掉了,就等著風聲一過,便徹底人間蒸發了。”
高老頭聞言,臉色大變,他一把攔住了一臉茫然的高新雪,“不可能,你胡說!我家新民,我家新民不是這樣的人!他最疼愛新雪了,以前有什麼好吃的,都會分給她的。”
“他怎麼可能把自己的親妹妹賣掉呢?他是個好孩子,他不會這樣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