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團血跡,已經乾涸了,看上去格外的不祥。
“看來你已經想到我為何認定你有問題了。盒子是你一直拿著的,重量突然增加了一倍,你不可能沒有一絲感覺。”
“而且,薛靈仙只是從你的手中接過盒子,然後立即遞給我,這麼短暫地瞬間,她的手心裡便全是血。那麼一直拿著盒子的你,是眼瞎了麼?一直沒有發現血跡,也不會大撥出聲?”
“你當然不會,因為那隻手,便是你自己放進去的。你就是在故弄玄虛,等著薛靈仙同我在大庭廣眾之下,發現血跡,發現血手,震懾眾人。”
池時說著,摸了一把自己的睫毛,手腹上立馬就沾滿了白色的粉末,“再後來,韓王在帕子包袱裡發現了血淋淋的腳,罐罐又發現了伍仁的屍體,還有頭顱。”
“一來屍體太過新鮮,二來像這種會發出預告,挑戰推官和仵作的兇手,十有八九會一直在兇案現場觀看,因為他們喜歡看到,被挑戰的人,一頭霧水,十分苦惱的樣子。”
“他們覺得自己十分的聰明,所以想要看到敵人一敗塗地。而你當時是在現場的。”
池時語速極快,她走到了劍娥的面前,說道,“我驗屍的時候發現,兇手有功夫在身,所以她可以輕鬆地把頭顱掛到樹上去,能夠靠拳頭把伍仁的肋骨打斷,導致他死亡。”
“但是兇手的武功又不是特別的高,因為伍仁的身上,有很多格擋傷痕。”
“若是先前你不說實話,讓我對你產生了懷疑,那麼到了這裡,我基本確定了就是你。”
當時劍娥自己說的,她有功夫在身,如廁的時候,把錦盒放在了外頭,因為她覺得錦盒裡放的藥物,那是要入口的,拿進恭房裡,實在是太過不雅。
她說她有功夫在身,若是有人過來拿走錦盒,她能夠聽到。
“關夫人乃是將門出身,你是個武婢,正好符合在現場,有功夫,但又不是特別高這三個點。當然了,最後讓我確定就是你的,乃是伍仁眼睫毛上沾著的白色粉末。”
薛靈仙聽到這裡,眼睛閃爍著激動的光芒,“沒有錯!劍娥就是武婢,她使的是短劍。我家全是武夫,嫁了個夫家也是打仗的,家中便是連個掃地的小廝,那都是有幾手功夫的!”
“池仵作你簡直太厲害了!劍娥就在我旁邊,昨兒個夜裡,我們睡覺之前,我還拉著她一道兒分析,看誰才是真正的兇手,可你說的這些,我那是一點兒都沒有想到!”
池時無語的嘆了口氣,她寧願對著虛目說話,都不想對著薛靈仙這樣的自來熟說話。
“如同你想的一樣,我對花粉過敏,聞到花粉味兒,便會打噴嚏,是以幾乎是我打噴嚏的一瞬間,我便確定了,這是小娘子用在臉上的香粉。”
就是昨兒個趙蘭汀出嫁,往臉上糊了一斤的那個玩意兒。
“伍仁是同兇手打鬥的時候,不小心沾上的,兇手是個小娘子。你條條樁樁都符合。但是我並沒有能夠釘死你的證據……香粉在場的小娘子都擦了,即便我從你臉上刮下來了一層,那也不能夠作為鐵證,證明兇手就是你。”
“於是,最省力的辦法誕生了,將計就計,直接今日抓你一個現行。”
那劍娥瞬間激動了起來,“你這個瘋子,你就不怕你抓不到我,今日又死一個人麼?你不是號稱為亡者伸冤麼?就是這麼草菅人命的麼?”
“看來所謂慈悲為懷的池仵作,也不過是徒有虛名而已。”
池時驚訝地看向了周羨,指了指自己的臉,“慈悲為懷,她說的是我?”
周羨搖了搖頭,“她說的是法華寺的大和尚,大梁的百姓通常說你心狠手辣,鐵面無私。”
池時又轉頭看向了劍娥,“聽到了沒有?看來腦子不好使的人,對我的誤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