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試試這個酥魚,又甜又香”,周羨說著,夾了一塊酥魚放到了池時面前地小碟子裡。
午時未到,尚未到那兇手動手的時候。
池時輕輕地嗯了一聲,卻是沒有動筷子,她的眼睛朝著門口瞟去,這會兒功夫,又進來了三個人,逆著光,有些看不清楚來人的容貌。
待她們全都走進來了,池時方才底下頭去,夾起那塊魚,慢慢地吃了起來。
“池……”來人揮了揮手,麻溜地尋了池時同周羨旁邊的桌子坐了下來,一雙大眼睛到處亂看起來,看了一會兒,沒有看出什麼所以然來,她壓低了聲音,湊到了池時邊上,“發現了什麼麼?”
這自來熟的味道,不用說,便是今日算是第三回相見的薛靈仙。
見池時不說話,薛靈仙嘿嘿一笑,招呼了小二哥過來,“照著他們二人的,都給我上一遍。”
“我夫君今日有要事在身。我去了一個花會,同那些夫人們喝了一上午茶了,肚子撐得都要炸了,離席都離了七八回……那些人都帶了點心,還以為是誰做的不乾淨,害我拉肚子了,正在那裡扯皮呢!”
“我瞧著無趣,便想著到這太白樓來了。太白樓我以前常來的……”
池時點了點頭,看向了薛靈仙帶來的兩個人,一個昨日見過,是那個叫做劍娥的女婢,另外一個也是丫鬟打扮,不過眼生得很。
薛靈仙敏銳的注意到了池時的視線,笑道,“劍娥你見過了,另外一個叫做刺屏,都是我的陪嫁丫鬟。”
池時看了二女一眼,收回了視線,專心的吃起面前的酥魚來,這會兒功夫,那小二哥又手腳麻利的端上來好些熱菜,香味直往人鼻子裡鑽。
“昨兒個夜裡喝多了,腦袋疼得很。從家裡拿了兩顆醒酒的藥丸子。”池時說著,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瓶子,自己先吃了一顆,然後又往周羨的手中塞了一顆。
吃過藥了,方才袖子一擼,拿起筷子大塊朵頤起來。
“午時馬上就到了,你還得下去麼?”薛靈仙瞧著池時吃了魚又吃雞,吃了雞又吃鱔魚,吃了鱔魚又啃蹄髈,沒心沒肺沒完沒了的,頓時著急了起來。
一旁的周羨,一會兒給添茶水,一會兒給遞帕子,忙的不亦樂乎,聽到這話,搶先答道,“放心吧,那兇手也就是吹牛的,昨兒個不過是我們沒有準備……”
他的話音剛落,就聽得嘭的一聲,端著托盤的小二哥摔倒在地,托盤上的東西,飛了出去,又是一聲響,彷彿什麼炸裂了開來一般,大堂的一角,騰起了一陣白煙。
緊接著,便是池時幾乎止不住的驚天噴嚏聲!
周羨趕忙掏出一方帕子,捂住了自己的口鼻,“阿時,你沒事吧,帶了藥了嗎?快吃藥!一定是兇手想著你聞不得,故意弄了花粉!”
這白色粉末實在是太多,白茫茫的如同下雪一般,便是不過敏的人,也止不住的咳嗽了起來,一時之間,竟是伸手不見五指,看不清楚周圍的狀況。
緊接著,那太白樓附近的鐘聲響起,午時到了。
周羨心中一凜。
那邊的薛靈仙已經跑出了粉末圈,她跳著腳,呸呸了幾口,大聲喊叫道,“快出去,快出去,有人要在這太白樓裡趁亂殺人!”
她這麼一喊,那些坐得遠的人,也驚慌了起來,一時之間,椅子倒在地上的聲音,小孩子的驚呼聲,還有不知道誰的呼喊聲,全都夾雜在了一起,整個場面慌亂了起來。
“啊!殺人了!”
浮起的粉塵滿滿的落了下去,坐在池時那個附近的所有的人,都變成了白花花地雪人,摔倒在地的小二哥尖叫出聲……
他的聲音格外清脆與尖利,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。
有人被殺了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