漆耘凡的屍體,是在河邊的一處涼亭裡被人發現的,他穿著戲服,坐在石凳上,面前還擺著果子點心,茶水還冒著熱氣……”
“有過路的垂釣者,發現涼亭裡滲出了血跡,走過去一看,發現漆耘凡已經死了。而且他的右手,整個都不見了。”
周羨點了點頭,走到了池時身邊,湊了過去看卷宗,“不光是他,其他的所有死者,都是在各處的涼亭裡發現的……以為太過詭異,當時京兆府像是對待殺人籤案一樣,並未大肆宣揚。”
“這樁案子,像是一陣風一樣,來得快也去得快。兇手一連四個晚上,每個晚上殺了一個人。”
“漆耘凡有官職在身,第五日京城三司協作,在每個涼亭周圍都部署了人馬,就等待著兇手現身。可是,什麼都沒有等到。”
“三司一連蹲了五日,兇手再也沒有出現過。”
第三三零章 極有深意
周羨說著,幫著池時一道兒,從那架子上,將卷宗一塊兒搬了下來,“去議事廳看罷,那裡牆上貼了白紙,你可以像以前一樣。”
池時亦是小心翼翼的抱了一些,這些卷宗潤潤的,感覺脆弱得隨便一碰,都要壞了。
“你不用去睡一會兒麼?感覺漆耘凡的懸案未破,你反倒要成為一樁懸案了!嗯,楚王下朝之後,離奇猝死。指不定也能寫滿一卷,擱在這屋子裡。”
周羨拿手肘捅了捅池時,“那可給我寫得玄乎一些,累死的顯得多遜。你可以寫我羽化昇仙,化為金龍,從此管轄地府一方……”
池時頗為鄙夷,“三歲孩子也不信!龍主水,管的乃是五湖四海之事,你可聽過閻君是龍的?再說了,那不是寫案件卷宗,那是寫神話。”
周羨笑了起來,眉眼彎彎的,他裝模作樣的邁著八字步,手抖了抖,“這沒有扇子在手,周羨都不是周羨了!”
兩人走到門口,池時一抬頭,便瞧見了沈觀瀾的那座小樓,上頭騰騰的冒著詭異的綠煙。
她突然想起,適才進府的時候,那些僕婦們說的話。
這兩人,周羨將朝廷攪了個天翻地覆的,將沈觀瀾的舅父抓了起來。
周羨注意到了她的視線,想了想說道,“觀瀾承認了,那姓耿的,的確是他師父。他一開始學草藥,太醫還能教他。可後來,他喜歡上了毒藥。”
“太醫治的那都是宮中貴人,要不是就是高官命婦,誰都不希望自己同毒物沾邊,不然麻煩全都湧上門來,想要毒物害人的,中了毒要來解毒的……”
“一旦宮中發生同毒有關的案子,那是背鍋的一背一個準。於是他母親便託了孃家人,去安陽尋了姓耿的,教他毒術。”
“觀瀾在這方面的確很有天賦,沒過幾年,姓耿的覺得教無所教,便請辭回了安陽。他這個人性情冷淡,待師父走後,便無往來了。”
池時聽著挑了挑眉,抱著卷宗出了門。
周羨三兩步跟上,也沒有接著說這個事兒,關於沈觀瀾,好似一個不大不小的插曲似的,就這麼過去了。
……
池時走到了白紙面前,掏出先前用的炭筆,在上頭寫了起來。
“第一名死者,名叫杜春麗,是一個戲子,算不得角兒,乃是一個新出的男旦,在京城之中,略略有些名氣。”
“他被殺害的那天晚上,所在的戲班子正打算讓他頭一回挑大樑,唱完整出,可臨到戲開鑼了,他都沒有出現。一直到第二日戲班子的人,早起準備練功,都沒有見他回來。”
“於是戲班的班主,叫他的師兄弟們,到四周去找。他的三師兄陳鳴在杜春麗經常吊嗓子的涼亭裡,發現了他的屍體。他穿著一身大紅的嫁衣,蓋著蓋頭,坐在那裡。”
“桌面上擺了果子,熱茶”,池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