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趙相不必擔憂,那免死金牌早已遺失,形同虛設。這不存在的東西,自然不會亂了法紀,更加不用說動搖朝綱社稷了。”
“大過年的,趙相說話何必如此不客氣?這古往今來,也不是隻有我們大梁出現過免死金牌,早有前人將免死金牌賜予有功之臣,以示嘉獎。我可沒有瞧見,惹出來了什麼亂子。”
池時眯了眯眼睛,有些唏噓的搖了搖頭,這朝堂之上最不缺的就是老頭子了。
“我家那個老不死的。”沈觀瀾又偷偷介紹道。
“沈公說話倒是客氣得很,先帝已經不在了,你若是要溜鬚拍馬,得去皇陵才是。”趙相毫不猶豫的懟了回去。
兩個老頭子你看我,我看你,互相不服氣,四目相對那火花子,簡直要噴出來。
坐在上頭的太皇太后,突然笑出了聲,“還說著過繼是我周家的事,這大過年的,你們兩個倒是吵起來了。一人聽我一句,趙相說得沒有錯,沈公說得也有道理。”
“當年先帝有言在先,那免死金牌有二則:一則只能用一次,且用過即收回:二則必須是汝南王府的人使用,可用於自身,亦可用於救人。如今這二者皆無,又何須擔心?”
“今日乃是年節,是個大好的日子,亦有後宮女眷,沒有入仕的小輩在場,並非乃是議論國事的好時機。趙相若是有甚麼良策明諫,何不開筆再議?”
趙丞相一聽,搖了搖頭,“太后此言差矣,要議的便是倘若免死金牌找回,新過繼的汝南王,可能使用?”
先前被太皇太后安撫下的來的朝臣們,又開始議論紛紛起來。
太皇太后還要說話,坐在上頭的皇帝周淵,卻是端起酒盞一飲而盡,“大過年的,趙相這是存心找麻煩呢?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?我爹再怎麼不是,他屁都放出去了。”
“我也不能接回來再塞會給他吧?不管是親生的也好,還是過繼的也罷,只要上了族譜,那便是新的汝南王,即是汝南王又豈能不讓他用祖傳之物?”
“不是我說你,就是一天天的,活得太累了!那免死金牌,用過一次便沒了,救也只能救下一人,若是那人有心改好,那自然是好。若是他無心改過,你瞧著不服氣,等他再犯事了,把他再抓起來砍了,不就行了?”
“到時候,他可沒有第二個免死金牌能救了!”
趙丞相臉一塊,袖子一甩,“有如此陛下,老臣至今沒有累死,真是祖宗憐憫!”
周淵一聽,也不樂意了,他擼了擼袖子,雙目圓睜,就想開炮,卻是聽見了周羨咳嗽了兩聲,他那周身的火氣瞬間滅了下來,聲音都輕柔了許多,“阿羨你瞧!趙相大過年的,還欺負我!”
周羨沒好氣的笑著搖了搖頭扇子。
周淵瞪了趙丞相一眼,復又坐了下來。那趙丞相倒也不惱,周淵脾氣火爆,又好親身上陣與人理論,滿朝文武人盡皆知,早就已經習慣了。
倒是池時瞧著這一齣戲眼生,覺得有趣起來。
周淵同她以前在話本子裡見過的任何一個皇帝,都不一樣。
見趙相坐了回來,大殿裡的氣氛又熱烈起來。他說得沒有錯,只要不涉及朝政,汝南王想選誰不是選?那周弢本就是郡王之子,便是做不了汝南王,那也是要做耒陽郡王的。
上頭早就選中了,也只有那等眼瞎之人,方才會跳出來反對。
於是又有好幾人站了起來,全數推舉周弢,就這麼三言兩語之間,就將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下來,等明日開壇祭祖,將那周弢的名字記到汝南王一脈的下頭,這樁事便算是成了。
池時瞧著這熱鬧場景,託著腮目不轉睛的盯著周羨看。
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,這分明就是周淵還有趙相商量好了的。為的就是讓盧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