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若是每年春闈都拿出來讓人摸摸,死了你能穿上金縷玉衣!”
周羨雙眼瞪得圓圓的,“還……還能這樣?那現在還來得及嗎?趙相知道了,他能坐在午門前,讓人摸小手!”
池時嫌惡的將硯臺扔給了周羨,“晚了,沾了蠢蛋的血,摸了該考不上了。哪個參加春闈的,不曾夢過封侯拜相?”
周羨那句我是王爺,我的硯臺是不是也可以……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。他已經可以料到池時會說什麼了……倒貼人家都不摸,怕摸了變蠢……
池時說著,撿起了那一男一女二人提來的燈籠,對著骸骨照了過去,“你將他們捆起來。”
池時吩咐完周羨,又小聲道,“在下池時,來聽你今世之苦。”
這麼多年過去,屍骨身上的衣衫,已經爛得只剩下一些稀碎的邊角了。在那土堆中間,清楚的可以看到一具孩子的骸骨。
“死者的頸骨斷裂,初步看來,死因應該是被人扭斷了脖子。他的腿被人打斷了,卻沒有來得及好好癒合,應該是在死前不久發生的事情。”
池時輕聲說道。
“池九,你還記得那幅畫嗎?正月十四,楊喬偷跑了出來,在市集露面,惹了很大的麻煩。正月十五,楊安芷在人群中發現了楊喬的蹤跡,追了過去,結果被人威脅。”
“是以,楊喬跑出來之後,很快就被抓了回去。那些人打斷了他的腿,來告誡他。”
池時點了點頭,“如果這具骸骨確定是楊喬的話,那是這樣沒錯。他們在拿楊喬去引誘楊安芷的時候,已經下定注意,要殺掉這孩子了。”
“楊喬小小年紀,能夠自己逃出魔窟,說明這個孩子十分的聰明。聰明的人,慣常死得早。楊安芷瞧見了楊喬,那麼楊喬,自然也瞧見了楊安芷。”
“從楊安芷被威脅,到她死亡這個過程當中,她很有機會,將楊喬的訊息傳遞出去。譬如說,她趴在陳霖身上哭的時候……當時我阿爹同胡推官又追得緊。”
“楊喬就是一個隨時都可能爆炸的大麻煩,他年紀太小,那些畜生已經沒有耐心將他養大了。是以,我認為,那些人肯定是在楊安芷死之後,就處置了楊喬。”
池時說著,輕嘆了一口氣。
楊安芷雖然很有義氣,也很勇敢。但是她到底不過是一個富養在閨閣裡的女子。江湖險惡,你是一個信守承諾的正人君子,可是魔鬼不是。
她想著,甩了甩頭,繼續驗起屍來,“死者的右胳膊,有舊傷,但是癒合得很好。應該是小時候,有過脫臼還有輕微骨裂,頑皮的孩子身上,經常會有這樣的傷痕。”
“譬如爬樹的時候,掉下來了,亦或者是同人推搡,摔倒了。”
池時說著,突然頓了一下,她拿起一塊骨頭,輕輕地在鼻子下頭聞了聞,然後臉色一變,將這骨頭放了開來,往後退了一步。
“怎麼了?”周羨驚訝的問道。
“有毒!這骨頭一股奇怪的香味,很淡,得湊近了方才能夠聞到。這種毒藥,我曾經在先祖的手札裡見過。”
“先是骨香,再是肉香,隨後是皮香……等養到了皮香那一步,同中毒之人有親密接觸的人,亦是會慢慢中毒。”
周羨一聽,忙將池時一拽,指了指她手上戴著的手套,“你快把這個脫了,咱們站得遠些。我把那人的衣衫脫了,用來包著骸骨,左右我毒多不壓身,你可千萬不要沾上了!”
“若是你祖宗留下來的手札,那你阿爹當時一定也發現了這個,可是為何在蘇仵作的手札裡,沒有記載呢?”
池時搖了搖頭,復又蹲了下去,“我阿爹應該不知道。我曾祖父雖然去得早,但是曾祖母活了很久,一直到我能跑能跳,好幾歲了。才因為曾祖母去世,全家丁憂,回了祐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