處找,在茶壺底下,發現了一張紙,那孩子被人綁走了。”
曹推官說著,嘆了口氣,“後來發生的事情,楚王府的卷宗裡,我寫得十分的詳細,便不再說一遍了。蘇仵作有三個兒子,唯獨只有這麼一個姑娘。”
“經過這件事之後,他便性情大變。若是有什麼得罪之處,池仵作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池時並沒有放在心上,她慣常是有仇當場報,不留隔夜事。報了就報了,也費不著把心思浪費在那些不值當的人身上。
“蘇小娘子被綁,蘇仵作正在驗屍的那個案子,有沒有丟什麼東西?可能是屍體上的,也可能是遺物裡面的,不怎麼起眼,丟了之後,你們也不覺得有什麼,甚至沒有寫在卷宗上。”
曹推官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鬍子,事情已經過去很久,他都有些記不得了。
不過,那會兒因為蘇仵作家中出了事,蘇小娘子也是他看著長大的,就跟自己的親侄女,沒有什麼區別。那會兒京兆府衙裡亂糟糟的,他們對於之前的那個案子,的確沒有謄出過多的精力。
左右兇手怎麼犯案,怎麼殺人的,全都寫在了殺人書裡,他們只需要像是木偶一般,照著幕後之人安排好的,將那東西讀上一遍,便是了。
“我想起來了,的確是有。丟了一根髮帶,系在手腕上的髮帶。”
第一零五章 殺人籤(一)
“什麼樣的髮帶?”
池時熟讀殺人籤案的卷宗。在蘇小娘子綁架案之前,京城裡發生了一樁沸沸揚揚的案子。在國子學的一棵被稱作百年老樹的狀元樹上,死了一個夫子。
那夫子姓孟,早年的時候,中過狀元,學識十分的淵博,有一回作為監軍,隨軍出征,在戰場上雖然僥倖的撿回了一條命來,但雙腿卻是不便於行了。
當時國子學的林祭酒,勸說陛下,請了孟夫子,也就是孟學清,來了國子學教書育人。
他為人清正,頗有君子美譽。那是在一個炎熱的午後,一個名叫張慶年的生徒,經過狀元樹的時候,發現了在樹上撲騰的孟學清。
那張慶年也是個膽大的,他倒是不懼怕,衝了過去,就想把孟夫子給救下來。
可狀元樹是棵有年頭的老樹,需要幾個人一塊兒手拉手,方才繞其樹幹一圈。樹冠如華蓋,遮天蔽日,樹高聳入雲,實在是罕見。
被認為是樹中頭魁,國子學的人,都管那棵樹,叫做狀元樹。每到快要科考的時候,就有不少學生,用那紅繩捆了祈願符,朝那樹上拋。
張慶年聽到響動,想要過去抱住孟夫子,剛抱住他的腳,就感覺到,孟夫子整個人,都在緩緩地上升,他嚇了一大跳,仰頭想要朝上看。
可是陽光透過樹縫照著他的眼睛,實在是太過刺眼,他被刺得流出眼淚來,下意識的閉了閉,就在這個時候,一個桃兒落了下來,直接砸在了他的鼻子。
張慶年痛得捂臉,可就這麼一瞬間,那孟夫子一下子就不見了。
張慶年大駭,去叫人來。
可眾人來的時候,四周都安安靜靜的。一滴血落了下來,落在了其中一個學子的臉上,他仰頭一看。只見那孟夫子,穿著一襲紅衣衫,趴在樹幹上,他的腳下,穿著一雙繡著紅黃白三色花紋的靴子。
乍一眼看去,同書生們扔上去的紅線與祈願符,一模一樣。
樹太高了,書生們都文文弱弱的,幾乎沒有幾個人爬得上去,直到京兆府的捕快來了,這才將孟夫子給弄了下來,只不過那時候,他已經徹底沒了氣息。
孟夫子乃是有功之臣,又死在了權貴子弟雲集的國子學裡。就那棵狀元樹,朝中官員,在考中之前,有幾個人沒有去祈過福?
這案子一下子就轟動了整個京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