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時瞧著,嫌惡的瞪了他一眼,見周羨拿起了籽最少的那一塊,頭一伸,一口咬掉了上頭的尖尖兒,“這塊歸我了!”
周羨嘿嘿一笑,將瓜遞給了池時,“本來就是給你拿的,我又不嫌籽多。”
池時三兩口將手中的西瓜吃了,在銅盆裡淨了手,推了周羨一把,“走罷,去看有沒有給你的藥。”
她把那個藥字說得很重,周羨瞬間明瞭,整個人激動了起來。
早前他把母親的玉鐲碎片拿給池時,讓她給程非驗看,想知道那東西里頭究竟有沒有毒了。這會兒怕不是有了回信。
他想著,同姚氏還有池祝說清楚了,急忙跟著池時,朝著她的屋子行去。
池祝咬了一口瓜,看著兩個人的背影,呸出了一口西瓜籽,“黃鼠狼給雞拜年,沒安好心。”
姚氏收回了視線,什麼也沒有說,只搖著扇子若有所思起來。
屋子裡涼颼颼的,池時一進門去,便直奔桌案前,在那桌邊,放著一個冰盆子。
“阿時,不是我說。那大石頭你都一拳碎一個,更不用說那些豆腐渣一般的人了,像我這樣銅皮鐵骨經揍的,滿大梁也就只能找到這麼一個。”
“如今的人,多半是吃不得苦,受不得勞的。隨便聽一點不順耳的話,那都是要尋死覓活的,像我這樣的,胸懷比海還要寬的,被你懟得欲生欲死還不記仇的,怕不是也只有我一個。”
周羨說著,對著池時眨了眨眼睛,“你覺得咱們這叫什麼?”
池時挑了挑眉,“周瑜打黃蓋,一個願打一個願挨?”
周羨得意的點了點頭,等回過神來,又搖起頭來,“不是,不是,我們這叫天生一對。像蓋房子的時候,那兩塊木頭鑲嵌在一塊兒一樣,那是頂頂相配的。”
池時無語的看了他一眼,拿起了桌上的一個木頭匣子。
這木頭匣子之前她屋子裡是沒有的,想來應該就是程非託了姚明濤帶過來的。
一開啟,最上頭便是放著一封信,再往下去,是一個巴掌大的小錦盒,正是周羨用來裝他阿孃殘破的玉鐲子的。
除了這個之外,都是同樣的白瓷瓶,上頭塞著木頭塞子,看不出任何不同來。
周羨好奇地拿起一瓶,“你叫你師兄配的什麼藥?”
池時伸手將那瓶子給奪了回來,“用得著的藥。”
女子每個月都要來月事,煩死人了,有了程非配的這個藥,只要按時服用,一年來四次便足矣,先前他有殘缺版,用了也有效,但就是來月事的時候,腹疼得很。
池時給他去了信,這瓶子裡的新藥,應當便沒有這個問題了。
她想著,將那封信抽了出來,攤在了桌上,同周羨一道兒看了起來。
“你猜得沒有錯,玉鐲子裡頭果然有毒。是一種產自永州之野的蛇毒。”
池時說著,皺了皺眉頭,當初她同周羨在祐海初相見的時候,周羨便問過她,說有沒有一種毒,可以亂人神智,讓人性情大變,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,然後慢慢死亡的。
五石散什麼的,也會讓人性情暴躁,可它更容易因為一次性大劑量的服用而暴斃。
中宮被那麼多雙眼睛盯著,不可能服用這種有癮的藥物,而且這東西,在貴族之中,並不罕見,太醫沒有道理,看不出來。
那麼,只可能是奇毒。
當時她同周羨不熟絡,但還是回答了自己所知道的,永州附近的的確確是有這樣的毒的,她曾經在各種手札還有縣誌上看到過。
但是術業有專攻,她沒有辦法確認手鐲上的毒,便是她猜想的那個。
只有程非可以證實。
周羨拳頭一緊,咬了咬自己的嘴唇,他拿起那個錦盒,開啟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