跪在地上的太醫說話都在哆嗦,今日知悉此秘辛,他覺得自己活不過天黑。
「楊花可解?」胤禛攥緊碎瓷片,可掌心的痛楚,卻難敵心中痛意。
「算了。」
胤禛苦笑搖頭,若楊花可解,趙飛燕與趙合德煮盡天下楊花,也不曾有子嗣。
「四阿哥,福晉服藥時日尚淺,只要好好調理,只是子嗣會艱難些,並不會絕嗣,不過福晉停藥許久,不知為何體質還是如此寒涼。」
坐在四爺身邊的逸嫻,下意識捂著心口咳嗽,她掩飾的極自然,旁人根本不會起疑。
「都出去。」胤禛目光冷冽盯著她的心口。
待眾人離開之後,房內只剩下她和四爺二人。
逸嫻正要躲閃,忽而胸口一涼,衣衫被四爺暴戾撕開。
掛在她脖子上的一串紅色珠鏈,被四爺一把扯斷。
紅珠子噼裡啪啦掉落在地上,分崩離析。
四爺攥著幾顆珠子,滿臉怒容拂袖而去。
逸嫻頹然垂下雙手,沒想到他發現的這麼快。
他總是能從她一言一行,猜到她心中所想。
片刻之後,門外傳來太醫驚詫的聲音:「怎麼會是紅麝珠,難怪福晉的體質寒涼至此」
房門砰的一聲,被四爺大力踹開。
他一隻腳才跨進房門,就憤恨將手裡的東西放很狠砸向地面。
「你就這麼不想要爺的子嗣!」
逸嫻腦門被一顆珠子蹦起的紅麝珠砸的生疼,她捂著腦門,索性破罐子破摔。
「是!有我這樣無能的額娘,根本鬥不過任何人,孩子就算生下來也活不長,既然我護不住我的孩子,不如不要!」
壓抑許久的憋屈和絕望已然崩潰,她淚如雨下,淒聲說道。
「呵,好,很好。」
胤禛被那拉氏氣得發抖。
這就是他寵到骨子裡的女人,她如此不堪,甚至不對他上心,偏偏他卻犯賤的非她不可。
逸嫻見四爺朝她揚起手,她以為四爺要打她,索性梗著脖子面對疾風驟雨。
只聽啪一聲脆響。
逸嫻傻眼,四爺竟然狠狠的扇了他自己一個耳光。
逸嫻:??
她還是頭一回見吵架扇自己耳光的人。
四爺扇完他自己耳光後,又一言不發,甚至不看她一眼,憤而轉身離開屋內。
留下逸嫻在屋內一臉懵然。
直到門外傳來四爺囑咐蘇培盛準備楊花湯的聲音,她才猛然回過神。
她頓時欲哭無淚,她已經對四爺說出傷自尊的重話,為何這男人還會執著於讓她懷上他的骨血?
他不該殺了她洩憤嗎?
一想到要讓可憐的弘暉降世,她將方才藏在手心裡的碎瓷片攥緊。
剜心劇痛讓她瞬間清醒。
她默然走到梳妝檯前,將旗頭打散,綁了個馬尾辮。
肚子疼的厲害,她滿頭都是冷汗,緩緩走到床邊躺下。
碎瓷片割破手腕那一瞬間,鮮血在她手腕上蜿蜒出一道紅線。
她計算過力道,並不足以致命。
如今她唯一能與四爺抗衡的東西,只有這副殘軀。
瓷片劃下瞬間,她忍著鑽心劇痛,伸手去擦拭那道牽起她和四爺這段孽緣的紅線。
可無論她怎麼拼命擦拭,都無法斷開這道紅線。
直到眼前徹底模糊
手腕上的劇痛,將逸嫻驚醒。
她睜眼就看見四爺坐在床邊,他手裡拿著一方冒熱氣的帕子,正在幫她擦臉。
緊接著四爺又拿起一個小藥盒,伸手替她揉額頭上的淤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