逸嫻伸手就要將那包袱奪回來,卻見四爺輕搖頭。
「無妨。」
胤禛拆開沉甸甸的包袱,就見包袱內,裝滿他喜歡的玄色寢衣。
但他只是高興片刻,忽而又沉下臉:「做一兩件即可,不必傷神。」
他凝眉盯著福晉略顯憔悴蒼白的臉,又溫聲道:「爺喜歡。」
逸嫻被四爺的虛偽氣笑,忙揶揄他兩句。
「爺只是嘴上說說罷了,妾身送爺的香囊,爺可曾佩戴了?」
她本以為能看到四爺被打臉的尷尬神色,卻見四爺極是認真的點頭。
「戴了。」
但見四爺將脖頸上的玄色絲繩抽出,絲繩末端,赫然繫著她做的醜香囊。
逸嫻臉上的笑意凝滯,她紅著眼眶,伸手扯了扯那香囊。
香囊還帶著溫潤的體溫,那是他的溫度。
「爺定是覺得戴出去丟人,才藏在身上哄我開心。」
「旁人也配看?」
胤禛伸手將還再傷春悲秋的女人摟緊。
不想再讓她胡思亂想,索性俯身吻住她還想喋喋不休的嘴。
逸嫻想到方才李格格和四爺,在馬車內說不定也是這般卿卿我我,登時惱怒推開四爺。
「妾身月事還未乾淨,爺若想要紓解,妾身讓李格格來伺候爺。」
她的語氣下意識泛酸,可話才說出口,她又開始反悔。
「還是等爺身子將養好之後,再讓李格格來伺候吧。」
見四爺並沒有反駁,逸嫻暗暗鬆口氣,李格格在四爺心中的位置,也許並不是那麼重要。
可四爺後背的傷快痊癒了,他總是會沾女人的。
只是,她不會在列,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機會和四爺圓房了。
「福晉,你是爺的女人,如何寵自己的女人,爺心中有數。」
胤禛被福晉刻意疏離的態度激怒,冷哼一聲,轉身繼續重重翻閱桌上摺子。
逸嫻苦笑,四爺真是又當又立,既喜歡妻妾成群,卻又在她面前故作深情。
她慶幸早些醒悟,否則定會萬劫不復。
連著四日,四爺都強迫逸嫻與她同乘馬車。
四爺不准她繼續做針線活,她只能裝睡,或者嗑瓜子。
坐在馬車外頭的蘇培盛,一路上提心弔膽,福晉可太能鬧騰了,爺定忍得難受。
直到有一日,四爺閒暇之時,忽然和福晉一塊嗑瓜子聊體己話,蘇培盛驚得差點從馬車前頭跌下去。
一路上走走停停,第九日後,他們才與壩上的御駕匯合。
四爺前腳才剛著地,後腳就被太子爺派人喚走了。
營帳內。
逸嫻正看著堪輿圖出神,御駕三日後,就能抵達巴音珠日赫山。
她怔怔盯著堪輿圖上紅圈標出的斷崖,悵然若失。
翠翹端著食盒入內。
見福晉又盯著堪輿圖發呆,登時無奈搖頭。
「福晉,您這幾日都在看堪輿圖,巴音珠日赫山的紅楓果真有那麼美嗎?奴才定要好好瞧瞧。」
「美,有一種天地寂寥,自由灑脫的美」
逸嫻呢喃著,將卷邊翻舊的堪輿圖捲起來,徑直丟入火堆中焚毀。
翠翹已然習慣福晉這幾日喜怒無常,只要福晉不傷著她自個,做什麼都成。
逸嫻伸手拍了拍翠翹的肩膀,忍不住取了帕子默然擦拭眼角淚光。
「傻丫頭,你要好好過日子。嫁個對你一心一意的良人。」
翠翹還年輕,她不能自私帶著翠翹東躲西藏,斷送她的一生。
所以翠翹從始至終,對她的假死遁逃計劃,毫不知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