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形搖搖欲墜,她咬著牙,強撐著高舉荷包,無奈身子骨不爭氣,最後屈膝半跪於地。
視線漸漸模糊,她只覺得如墜寒冰般幽冷。
心中釋然。
趁著她還能全身而退,就讓一切都在四爺有些喜歡她之時,都結束吧,真好
耳畔傳來淒淒嗚嗚壓抑的哭聲,逸嫻伸手揉著眉心。
她正要睜開眼睛,卻再次聽見如夢魘般熟悉的稱呼。
「福晉,您快醒醒,嗚嗚嗚嗚」
為什麼她還在這本書裡???
逸嫻艱難睜開眼睛,就看見春嬤嬤跪在她的床前,已是喜極而泣。
「福晉,您終於醒了,嗚嗚嗚,來人,福晉醒了,快讓太醫進來看看。」
「嬤嬤,我後背好疼。」
逸嫻吃痛凝眉,正要伸出手去探查後背傷勢,手腕上卻傳來一陣叮鈴脆響。
她把左手伸到眼前一看,左手腕上竟多出一隻青絲鐲。
鐲子上還綴著兩顆銀鈴鐺,鈴鐺隨著她的舉動,而發出清脆的鈴音。
「嬤嬤,這鐲子?」
這隻鐲子並不是南鑼鼓巷看見的那隻,她解下鐲子,拿在手裡仔細觀察。
這青絲鐲做的並非精緻,鐲子內壁還刻著祈福的滿文,還有一個肆字。
肆?這是四爺送的鐲子?
這男人的愛,總是如此霸道,獨佔欲更是可怕,她都快死了,他還用這隻鐐銬拘著她。
逸嫻正納悶,卻見春嬤嬤顫著唇,幽幽說道:「福晉,您已重傷昏迷整整四日。」
「爺守在您身邊,衣不解帶照顧您四日,他安靜的可憐只沉默不語,做這青絲鐲。」
「昨日太醫說您已無性命之憂,爺開始白日離開,晚膳之後才回來,他回來之時,身上還有好多血,血腥味濃的沐浴更衣後,還能隱約聞見。」
「爺肯定在殺人,眼睛都殺紅了。」
「嗚嗚,奴才害怕,若您醒不過來該怎麼辦吶,幸虧長生天保佑。」
手上的青絲鐲頓時沉重無比,逸嫻一時之間,不知道該戴上,還是放下,這鐲芯裡該不會還有他的頭髮吧
他竟然也會相信這種封建的無稽之談。
大愛無言,這男人表達愛意的方式,也是如此沉默,卻熱烈。
「福晉醒了嗎?」
門外傳來蘇培盛焦急的聲音。
他竟然沒跟在四爺身邊伺候,逸嫻詫異。
「進來咳咳咳咳」逸嫻才艱難說出兩個字,就捂著心口,劇烈咳嗽起來。
「福晉,您傷及肺部,太醫特地囑咐,福晉今後需多注意保暖,否則傷風咳嗽起來就是百日咳,比常人更難痊癒。」
逸嫻難受的錘心口,肺部就像個破風箱似的,甚至能感覺到呼哧呼哧的喘息聲。
見蘇培盛的身影站出現在屏風外,逸嫻深吸好幾口氣,這才勉強把氣息喘勻。
「爺去哪兒了咳咳?」
「回福晉,爺去萬歲爺面前,攬下擊殺南明朱三太子餘孽的差事,這兩日,爺白天去刑部辦差,晚上回來照顧您。」
「福晉,那刺客被誅了十族,爺正在嚴查刺殺一案,您且放寬心。」
蘇培盛被四爺留在宮裡,只要福晉一甦醒,他就得飛鴿傳書,將這好訊息通知爺。
「是辦差?還是殺人?」
逸嫻在春嬤嬤攙扶下,緩緩坐起身來。
「蘇培盛,去找身宮女衣衫,我要換上,對外就說乾西四所宮女翠翹,要與你出宮辦差。」
蘇培盛正要嚴詞拒絕,卻發現福晉一雙美目,正蘊著怒意,對他怒目而視。
「奴奴才這就去準備車馬,福晉息怒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