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太醫和蘇培盛都離開後,她吃力的挪了挪發酸的腰,艱難靠在馬車廂邊。
偷眼瞧了瞧四爺,他仍在心無旁騖看手札。
後背已然被冷汗打濕,一夜未眠,再加上麻沸散的加持。
逸嫻只覺得眼皮子越發沉重,整個人昏昏沉沉。
索性蜷縮著身子,抱著手臂休息片刻。
馬車內一時只剩下四爺翻書的沙沙聲。
沒人留意到,四爺手裡的手札,從始至終都被拿反。
直到一陣咚的重物落地聲,驀然打破馬車內的寧靜。
胤禛翻閱手札的指尖,頓在半空中。
等到他反應過來之時,已經赤著腳,衝到她面前。
他懊惱低咒一聲,暗罵自己沒出息。
馬車廂內安靜的讓人慌神,為何聽不見那拉氏的呼吸聲!!
一陣滅頂的恐懼瀰漫心間,萬箭穿心也不過如此。
「那拉氏」
胤禛顫著指尖,探向那拉氏的鼻下。
直至感覺到她均勻的呼吸,那股窒息感,才瞬間釋然。
他俯身去攬她的腰。
即便隔著衣料,仍是能清晰感覺到,她身上傳來的灼人溫度。
馬車簾外忽然傳來蘇培盛的聲音。
胤禛動作略顯慌亂,又輕輕將那拉氏放到地上。
「爺,福晉的藥已熬煮好,奴才讓翠翹進去伺候福晉喝藥。」
蘇培盛和翠翹候在馬車外頭,靜候四阿哥發話。
「嗯。」
二人聞言,這才掀開馬車簾子。
「福晉!」
翠翹忍淚將昏厥在地的福晉攙扶起身。
四阿哥著實無情無義,全然不顧福晉死活。
若他們沒進來,四阿哥肯定會眼睜睜看著福晉死在地上。
「爺,能否讓福晉到軟塌上歇息片刻?」翠翹壓著滿腔恨意。
「隨便。」
胤禛往軟塌一側挪了挪,掌中手札漫不經心翻過一頁。
蘇培盛和翠翹對視一眼,將不省人事的福晉,攙扶到軟塌另一側。
二人費盡力氣將藥灌下之後,翠翹又取來銅盆,將福晉臉上的汙穢之物擦拭乾淨。
等到達最近的驛站,已過了晚膳之時。
驛站廂房內,太醫來替四阿哥換藥,被四阿哥後背衣衫溢位的血,嚇了一跳。
不知為何,四阿哥後背原本結痂的傷口,竟重新崩裂開。
「四阿哥,您」
太醫剛想詢問緣由,卻被四阿哥打斷。
「無妨,重新清理即可。」
四阿哥語氣淡然,太醫不敢再追問,只得重新清理創口。
等傷口重新包紮之後,太醫正要離開,卻被四阿哥喚住腳步。
「福晉病情如何?」
「回四阿哥,福晉高燒還未退,奴才已經讓人給福晉擦身降溫,約莫再過一兩個時辰左右,福晉就能退燒。」
「嗯,好。」
「下去歇息吧。」
「嗻。」
太醫離開沒多久,蘇培盛拎著食盒入內。
「爺,今兒個是中秋佳節,奴才讓人去附近的食肆買了些口碑不錯的月餅。」
蘇培盛將食盒裡清淡的素菜,和一碟子月餅,擺在桌案上。
幔帳後忽然傳出一陣痛苦的呻吟。
翠翹正在低聲哄著燒糊塗的福晉喝藥。
約莫一炷香後,廂房內只剩下胤禛淒悽然一人,獨坐在桌前用膳。
幔帳後時而發出幾聲曖昧不明的低·吟,染著沙沙的欲,胤禛耳尖泛紅。
索然無味吃下幾口,洗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