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福晉,您快悄悄趁熱喝。」
「還是嬤嬤對我最好。」逸嫻感激的將春嬤嬤端來的避子湯一飲而盡。
服下避子湯之後,她又味同嚼蠟的吃了幾口早膳。
正要到小花園裡去散散心,忽而被翠翹攔住去路。
「福晉,爺讓您禁足一個月,您還是乖乖在院裡走吧。」
逸嫻冷眼看著翠翹躲閃的眼神,心裡咯噔一下,徑直衝出福晉院裡。
隔著福晉正院側方,不遠處的關雎軒大門口,正張燈結彩,披紅掛綠。
側福晉與侍妾格格們入府不同,算是半個妻,與她這個嫡福晉一樣能入玉碟,同為有誥命的命婦。
也不知四爺納年氏為側福晉的隆重程度,可否壓過烏拉那拉素嫻。
逸嫻有些疲憊的輕嘆一口氣,轉身回了福晉院裡。
孩子們昨兒夜裡,就隨康熙爺前往暢春園裡伴駕,武格格和劉格格今日被四爺賜回門。
大過年的,偌大的王府,她竟連一個吐露心聲的人都沒有,她甚至不知該去哪。
她在屋內枯坐一整日,直到晚膳之後,蘇培盛來說四爺今兒夜裡歇在前院,她終於起身,走到梳妝檯前。
再踏出屋內之時,翠翹就見福晉滿臉笑意,款款朝前院走。
「翠翹,好生盯著他們佈置明兒納側福晉的物件,莫要怠慢了年妹妹。」
「去把庫裡最奢華的波斯紅毯取出來,鋪在角門處,恭迎側福晉入府。」
翠翹滿眼詫異,看著福晉積極的張羅明日年側福晉入府的事項,一掃方才頹喪的情緒。
「翠翹,關雎軒裡的物件不夠華麗,將我屋裡那些擺設統統搬到年氏屋裡。撿最貴最好的來。」
「奴才這就讓人去搬來。」翠翹福了福身子,轉身就領著小太監去福晉屋裡取擺設。
五更天之時,前院裡才亮起燈,蘇培盛正端著喜服和紅綢,要替王爺更衣,忽而看見福晉笑眼盈盈走到他面前。將託盤拿到她手裡。
「我親自來。」逸嫻端著喜服紅綢,推門而入。
福晉今兒反常極了,肯定又要鬧騰!蘇培盛驚得瞪圓眼睛,忙退到了一旁。
「爺大喜啊。祝您和年妹妹早生貴子。」
胤禛昨夜宿醉,此時正閉目養神,張開雙臂,等蘇培盛伺候更衣。
猛然聽見福晉溫柔的聲音,他心中閃過莫名慌亂。
直到他的中衣,被福晉換上紅色吉服,他才猛然驚醒。
明明她此刻面若桃花,笑眼盈盈,滿是繾綣,可胤禛卻看的觸目驚心。
她如今這般,反而讓他無所適從。
直到她微涼的手,覆上他的衣襟盤扣,替他系盤扣,胤禛再也忍不住,伸手扣住她的手掌。
「爺,快讓我替你換喜服,雖說納側福晉不需要去接親,咱也得按照欽天監算的吉時,在角門處迎側福晉入府。」
逸嫻替四爺戴上頂戴,伸手撫了撫紅色的喜服。
「嫻兒」
胤禛握緊福晉的手腕,他的手都莫名開始顫抖。
「還愣著做什麼?今兒是王爺的大喜之日,快拿著紅綢這端,我領著爺去迎年妹妹。」
逸嫻將紅綢一端,塞進四爺手裡,牽著紅綢另外一端。
她今日特意換上一身正紅衣衫,可紅綢兩端,牽起的不是一對即將喜結連理的新人,而是一雙互相折磨到白頭的怨偶。
噹啷一聲輕響,胤禛垂眸竟見福晉髮髻上的珠釵掉落在地。
見福晉淚眼盈盈望著他,胤禛匆忙俯身。欲要將那珠釵撿起。
他微微側首,正要直起腰,忽而見銅鏡中,紅綢另一端,福晉正默不作聲朝他折腰一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