逸嫻將手裡的帕子一扔,轉身拔腿就走。
「蘇培盛,將阿哥們都送到毓慶宮,我估摸著沒個一年半載回不來。」
逸嫻翻身越上馬背,正要揚鞭離開,忽而手腕被人攥緊。
她居高臨下,玩味十足的俯視抓著她手腕的四爺,他此刻眼眶泛紅,面色蒼白,垂著眼睛不敢看她。
「難受嗎?」逸嫻陰陽怪氣的揶揄道。
大男子主義是頑疾,她必須好好治治四爺這臭毛病。
四爺依舊沒有抬頭,只重重的點了點頭。
見他認錯態度不誠懇,逸嫻不動聲色,繼續訓夫。
「可我心中有愧,我還有很多男人的恩情沒有報,若我不是四福晉,我將會是狀元夫人,貴族世家的嫡長媳,準噶爾的王妃。」
「再不濟,也會嫁給一個一心一意只有我的文官武將,與他生兒育女,相夫教子。」
「四貝勒,我們真的不合適,我這幾日,就會將您給的合離文書,呈到康熙爺面前。」
「嫻兒!」胤禛悲憤交加。
他沒料到自己留下的和離書,有朝一日,竟被心愛之人,用作離開他的利器,狠狠的戳進他的心窩。
「拿來!」
胤禛目光幽怨,看向馬背上鐵石心腸的女人。
「你兇什麼兇?我已將那合離文書藏在你壓根意料不到的地方,你休想要回去!」
「哼,爺不曾寫過」胤禛正要矢口否認,卻見福晉捂嘴輕笑。
「哎,那更糟糕了,到時候我拿著合離文書去找萬歲爺,豈非自投羅網,犯下欺君之罪?」
胤禛被福晉伶牙俐齒堵得說不出話來。
他此刻悔不當初,那和離書,竟讓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,進退維谷。
「嫻兒,胤禛錯了。」
四爺甕聲甕氣的垂著腦袋認錯。
「哼!」逸嫻冷哼一聲,奮力甩開他的手,可四爺卻越攥越緊。
「放手,否則我明日就去紫禁城遞交和離書!」
手腕上瞬間一鬆,她偷眼瞧見四爺顫著肩,委屈巴巴的盯著她,她的心尖被狠狠撞了一下。
「四貝勒,現在您有小辮子攥在我手裡,今後別招惹我!知道嗎?」逸嫻沉著臉,冷冷說道。
她正要揚鞭離開,手心被四爺塞進一團毛茸茸的東西,她低頭竟見四爺將他的辮穗塞進了她手裡。
「你想揪辮子就揪個痛快,嫻兒別生氣,只許你一人揪爺的辮子。」
逸嫻握著四爺的辮穗,有些哭笑不得。
蘇培盛憋著笑,他真的快被此刻呆萌呆萌的四爺給萌化了。
四爺在外頭雷厲風行,近乎不近人情,可在福晉面前,冷麵閻王也只是個尋常的男子。
原來他也會拉下臉來,想著法子,醜態百出的哄心愛之人開心。
「起開!」
逸嫻知道自己開始被他的甜言蜜語動搖,她害怕極了,只能伸手推開四爺,揚長而去。
她回到貝勒府沒多久,就聽春嬤嬤說四爺回來了。
當夜,逸嫻正在沐浴,浴房內倏然開啟一道窄縫。
穿著中衣的四爺面色有些蒼白,緩緩踱步到浴池邊。
「四貝勒,我在沐浴,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些?」逸嫻急的伸手抓過寬袍,裹在身上。
「」胤禛心裡憋屈,他只是若從前那般進來,他到底做錯了什麼?
他抿唇不語,抬手繞過她的脖頸,逸嫻只覺得脖頸上一涼,鎖骨處落下一物。
她低頭竟見脖頸上,竟多出一條做工精細的銀鏈子,那項鍊末端,墜著個打磨光滑圓潤的狼獠牙。
她正驚訝間,左手又被四爺捧起,無名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