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四弟,那拉氏犯了宮規,本就該罰,太子妃只是對事不對人,你莫要放在心上。」
見四弟沉默不語,太子胤礽亦有些不悅,他是儲君,臣弟的女人犯錯,他的太子妃難道連懲罰都不能?
胤禛聞言,撩起袍角,曲膝跪在福晉身側。
「臣弟不敢,臣弟只是不想那拉氏在此礙手礙腳,臣弟回去後,定與那拉氏一道抄誦宮規,明日一併送來。」
「孤知道四弟的心意,快快請起。」
「太子爺說的是,四福晉快些起來。」
瓜爾佳婉瑩夫唱婦隨,跟在太子身側,伸手去攙逸嫻。
她心中有愧,方才自己竟拿親近之人開刀立威,實在是迫不得已。
她在心裡盤算,大婚之後,定請逸嫻來東宮,她定要親自陪酒謝罪。
逸嫻臉上帶著溫婉恭順的神情,由著太子妃將她攙扶起身。
「臣弟與福晉先行告退。」
「嗯,退下吧。」
胤礽冷眼看著胤禛攙扶著那拉氏離去的背影,有些不悅。
他是臣,他是儲君,就算他處死他的福晉,那又如何?
逸嫻被四爺攙扶著回到乾西四所裡,四爺一路上都寒著臉不說話,她犯了錯,自然也不敢開口。
回到屋裡之後,逸嫻正要開口讓四爺別生氣,忽而四爺將她按著坐在玫瑰凳上,曲膝半跪在她面前。
見四爺撩起她的膝蓋,她心裡發虛。
剛才跪的吃力,為了穩住重心,她用實打實的力氣跪在青金石地面上,此刻雙膝有些紅腫。
「爺,方才是我一時大意,又幾個月沒來紫禁城,才忘了踏門檻的規矩。」
守在門外的蘇培盛不敢吱聲,豈止是紫禁城裡對跨門檻的用哪一隻腳有明文規定,在府邸裡也一樣。
只不過爺愛極了福晉,壓根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而已。
「改就是了,不必在意。」
胤禛用掌心搓揉福晉發紫的雙膝,幽幽說道。
「中午想吃什麼?爺親自下廚。」
逸嫻咬唇,她知道四爺不想再聊這個話題,於是順著四爺的意思接話。
「我想吃櫻桃煎和溜肉段,溜肉段得要酸些的口味。」
「還有煎饅頭片,饅頭片要裹一層雞蛋,煎的微焦,酥脆些,還得沾著甜醋和甜麵醬吃。」
逸嫻沒出息的嚥了咽口水,四爺做的飯菜可口極了,她得趁著肚子裡揣著孩子,多享受享受。
「好。」
在門外的蘇培盛已經記下了菜譜,忙讓人去準備食材,並清空小廚房裡的閒雜人等,一會尊貴的四大廚該來了。
四福晉寬厚,每回都留下許多吃不完的菜,那可是爺親自下廚做的菜,蘇培盛一個人,就能吃乾淨所有的盤子。
紫禁城裡比不得在府邸裡,未免人多眼雜,蘇培盛還特意讓人守在乾西四所附近和小廚房附近。
決不能讓人發現,在小廚房裡當庖廚之人,是四阿哥。
小廚房內,逸嫻已沐浴更衣,換上一身常服,她扶著八個月大的肚子,有些懶洋洋的看著四爺挽起袖子,在灶臺邊忙碌的身影。
「爺,本就是我的不是,別遷怒旁人,婉瑩初入紫禁城,舉步維艱,她也是迫不得已。」
「等她站穩腳跟,定不會這般對我。」
「哦,但願如此。」胤禛並未停下切蔥花,只淡淡的應了一句。
蘇培盛忍不住搖搖頭,福晉總把人心往好了想。
可這是在紫禁城,天下間鮮少有人能堅守本心,不被紫禁城裡潑天的權勢和富貴,矇蔽雙眼。
只除了福晉,估摸著被人賣了,還樂呵呵的幫人家數銀子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