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蘇培盛說,四爺好幾日午膳和晚膳都沒空吃。
逸嫻忍不住提著食盒,來到書房前敲門。
「狗奴才,若非福晉之事,別來煩爺!」
「爺」逸嫻在門外柔柔喚了一聲。
只聽書房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書房門吱呀一聲開啟。
四爺正揉著眉心,滿眼憔悴。
「我讓小廚房做了些好克化的麵湯,爺多少吃些再忙。」
逸嫻將手裡的食盒遞到四爺面前。
四爺接過食盒,忽然滿臉怒容,朝著躲在廊下的蘇培盛,怒喝了一聲:「狗奴才,誰準你讓福晉提東西?」
「哎呦,奴才知錯,爺息怒。」蘇培盛跪在廊下顫聲求饒。
「就一碗麵能有多沉?我只是手腳不便,又不是不能動!爺莫要怪罪蘇培盛,若是他來送,爺定不肯吃。」
逸嫻伸手攬住四爺的胳膊,踏入書房。
她開啟食盒,將放在食盒第一層,那一疊厚厚的宣紙取出,交到四爺手裡。
胤禛展開宣紙一看,竟是她親手抄寫的金剛經。
「爺,我沒什麼本事,只能用最笨的辦法感激那些逝者。」
「若爺應允,我可將自己的私產變賣,安頓他們的家眷。」
「爺已然打點好一切,你安心養胎,莫要辜負他們用命護孩子們。」
胤禛長嘆一口氣,心中默哀,將福晉親手抄誦的金剛經放進炭盆中,告慰亡靈。
逸嫻勸著四爺吃午膳之後,又盯著他吃了些水果,這才離開書房。
入夜之後,四爺依舊在書房內忙碌,逸嫻躺在床上輾轉難眠,四爺不在身邊,她睡得不踏實。
春嬤嬤歇息在一旁的玫瑰榻上,見福晉翻來覆去,忙走到床邊問候。
「福晉,可是腿腳又在抽筋?奴才幫您揉揉。」
「沒,嬤嬤你快下去歇息吧,我想一個人靜靜。」
春嬤嬤應了一句,就到隔壁屋子執夜,想了想,她又起身披衣,去書房找四爺。
逸嫻躺在床上,有些喘不過氣來。
聽太醫說,因為肚子過大,會頂著她的五臟六腑,她甚至要半躺著睡覺,才能順氣兒。
心口悶極了,她撐著身子,取來兩個抱枕放在背後,這才喘過氣來。
她正揉著心口,房門忽然開啟,四爺穿著一身中衣,走到床榻前。
見她正凝眉揉心口,胤禛伸出臂彎,讓福晉倚在他懷中。
「嫻兒,你受累了。」胤禛伸手揉著福晉心口,溫聲道。
「女人懷孩子都辛苦,爺別擔心我,我坐會兒就好了。」
逸嫻扶著肚子,正要從四爺懷中離開,卻被他環緊了腰。
「讓爺抱抱你。」
逸嫻聞言,安靜的窩在四爺懷裡,她聽著四爺的心跳聲,眼皮子越來越沉。
等到懷中傳來福晉綿長均勻的呼吸聲,胤禛輕輕搖了搖鈴。
「將摺子拿進來!」
蘇培盛在門外應了一聲,不一會,就抬來一方矮几,矮几上堆疊著許多摺子。
蘇培盛將筆墨和矮几放在四爺面前,見四爺一手摟著熟睡的福晉,一手還在翻閱摺子,登時心疼的端來一杯參茶。
期間四爺又喚了幾回參茶,直到五更天,才命他將矮几撤走。
才歇息沒兩個時辰,爺就起來洗漱,讓人將矮几重新搬到床前,又緊鑼密鼓的開始處理堆積的摺子。
爺為了尋福晉,已然耽擱諸多公務,毓慶宮這些時日,已頗有微詞。
這幾日,爺休息的時辰,加起來都不足半日。
……
逸嫻被孩子們頑皮的踹醒,她疼得嚶嚀一聲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