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少主。時候不早了。我們要回去了。否則鮫王鮫後會擔心的。」
楚湛嗯了一聲。不管那是不是他真的父母,他還是希望能看到他們。他本想問問他們為什麼要把他嫁給六案的。可現在感覺也沒什麼好問的。如果能救族人,嫁都嫁吧。
到了之後,楚湛在鏡水澤呆了幾日,發現鮫人族與貔貅族的困境差不多。竟是出奇的相似。彷彿一切冥冥中自有註定。
一連幾日,他都跟族人呆在一起。白日是如此。到了晚間,李沐珩就會給他做東西吃。
「阿湛。發糕。」李沐珩端著一盤糕點進到他的屋子。但看楚湛愁眉不展的。
楚公子無憂無慮的,鮮有什麼事情能煩惱到他。「怎麼了?」
楚湛嘆了口氣。他今日隨爹爹去了一個偏遠的鮫人部落,看到那一個部落的鮫人都慘死在那裡。殘暴的人族把鮫人抓起來,售賣的售賣,殺戮的殺戮。那一整個河灣啊,都是鮫人的血。他們過去時已經來晚了,部落已經遭受了無妄之災。
鮮紅的血液在楚湛的腦中揮之不去,他如何還能吃得下?那日的夢境與今日的鮫人之事重疊。他現在迫不及待地想去鬼陵尋找靈光盞。
可與此同時,他聽聞了鬼陵各種古怪恐怖傳說。楚湛想,自己一定是不敢的。他連酆都都不敢呆著,還要陸十淵這樣護著。
——他如何還敢去鬼陵?
「阿湛。怎麼了?」李沐珩又問了一遍。
楚湛看著李沐珩那一張大哥哥溫柔的臉龐,嘆口氣道:「沐珩哥哥,我想去鬼陵。」
「你想去拿靈光盞?」
楚湛點點頭。
「可那裡恨危險,你還是要去嗎?你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鬼王嗎?」
楚湛猶豫道:「我跟他說過了。可他估計是忙忘了。」
李沐珩笑笑,「他若不陪你去。我陪你去吧。」
「真的?」楚湛高興地想。只有有人陪著,他的膽子也許會大一點點。
「當然了。鮫人族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。這也是我的家啊。你打算什麼時候去?」
「我得跟他說一聲。」他也說不清跟陸十淵的關係。說夫妻吧,也不算正經夫妻。他們也沒夫妻之實。說是侍妾,陸十淵又很護著他。他也不用幹著侍妾的事情。說是朋友,又超出了朋友。
反正他得說一聲吧。
他還沒來得及跟陸十淵說一聲呢。當日晚上,楚湛正在屋裡坐著,就聽到外面雷鳴陣陣的,陰雲密佈,他還以為要下雨了。走出去一看,所有的鮫人都在。
而他的爹孃正對著天空參拜著。楚湛驚訝地看去,只見飄在空中漆黑的一列長長隊伍。
以鬼王為首,跟在他後面的,是跟接親那日同樣打扮的鬼侍們,還是陰沉沉默的,極為寬大的黑袍,尖尖的大帽子遮住了半張臉,以及他們青黑色的手,指甲老長老長的。
這是鬼王大人帶著人來了。現場靜默一片。鬼王一來,把酆都的陰鬱都帶過來了。鏡雲澤從水藍色變成了濃鬱的黑。
楚湛聽著族人竊竊私語,耳根都要燒紅了。
什麼「鬼王大人竟親自來接他的小嬌妻了。」
「我們少主的面子真大啊。鬼王大人都親自來了。」
陸十淵還是那一身暗紅鬼紋的紅色長袍,眉心是火焰魔印,那臉美得跟雕塑一樣,一絲表情都無,直到楚湛來了,表情才緩和了一些。
「那麼父親大人,母親大人,楚湛我帶走了。」他跟他們點點頭,就要拉著楚湛離開。
楚湛回過頭,跟爹孃點頭。
回去的鬼頭車有六個兇惡的鬼獸拉著,楚湛上了車坐好後,立馬埋怨:「你幹嗎興師動眾地來接我?」這麼多人,眾目睽睽之下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