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/dt>
他又回到客廳,他被告遠從二樓樓梯口的位置,拉到了一樓的牆壁中。
客廳中,陳然已經掙脫那些小鬼,他並不輕鬆,他身上手上臉上到處都是抓痕,這讓他看上去極為狼狽。
小心,他們能把人果東剛想提醒陳然,話還未說完,他就再一次被抓住。
果東本能回頭,他甚至都還來不及看清抓住他的是誰,就再次回到那種黑暗之中,他又一次被帶入牆壁。
感覺著那種四面八方襲來的無法動彈的絕望和窒息,這次果東沒有馬上破開牆體出去,再次面對相同的境況,他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慌亂,這也讓他察覺到一件之前所沒察覺到的事。
這種無法動彈身體,無法看見東西,甚至連呼吸都做不到的感覺,大概就和朱瑪的兒子感受到的一模一樣。
被摔到腦袋後,他就成了植物人。
無法動彈,無法看見東西,無法感知外界,甚至連呼吸都需要輔助,世界只剩下漫無邊境的黑,那種絕望光是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慄。
就算是一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,突然陷入那種境況之中無法剝離,那也絕對得瘋。
死,對他來說或許反而是一種解脫。
只是他大概怎麼都沒想到,他的媽媽,他最愛的媽媽,居然會在他受盡折磨痛苦不堪甚至連死都是一種奢侈一種解脫時,竟然還有心情去同情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
感受著四周的黑暗,以及那種不可拒絕的絕望痛苦,再想象著朱瑪兒子死後所看見的一切,果東甚至都能感覺到那種憤怒。
兔子抬起手,牆壁再次裂開。
大量摻雜著陰氣的空氣湧進縫隙,填充滿果東的肺部。
再次震裂周圍的牆從牆體中出來,重新站在地板上,果東轉動腦袋。
他不知道被拉到了幾樓靠走廊的牆壁中,四周一片漆黑不見任何人影,他聽不見樓下陳然那邊的動靜,李卓風他們亦一點聲音都沒有。
告遠?果東出聲。
走廊中空空蕩蕩,無人回應果東。
果東甩甩腦袋又拍拍身上的泥屑,抱著兔子向著樓梯口走去,要下樓。
他才走出沒兩步,走廊中一扇房門就開啟。
聽見動靜,住在五樓的苗芳緊張的從門縫間探出頭來,她在走廊中張望,看見果東,她臉上都是驚訝,出什麼事了?
待在房間裡,別出來。果東徑直下樓。
整棟公寓好像都被漆黑的陰氣包裹,外面的光一點都透不進來,屋內的燈也無法開啟。
一片漆黑中走在向下的樓梯中時,就彷彿在走一條深入地獄的嘴。
果東一邊漫不經心的向著地獄走去,一邊呼喚著告遠的名字,告遠?
樓梯好像變得沒有盡頭,真的深入地獄,果東的聲音在樓道中迴響,那聲音不斷被拉長,再傳回果東耳朵時都變了調,變得沙啞而扭曲。
告遠?果東拍拍樓道中的鐵扶手,讓整個樓道中的回聲更加可怕。
聽著那扭曲的如同嘶吼的聲音,果東不由自主的興奮起來,他喉間輕輕哼著不成調的調子,腳步也變得輕快。
你再不出來,我就要去找你了哦果東舉起自己抱著的小兔子,他挺喜歡捉迷藏。
小兔子也喜歡,它興奮得嘴角都快勾到耳朵,紅寶石做的眼越發猩紅,就彷彿要滴出血來。
那我來找你了喲果東語調因為興奮而拔高,這讓他的聲音被樓梯回傳擴大後變得像是在詭笑。
在那一片詭笑聲中,正向著下方走去的果東猛然回頭,鬼祟地跟在果東身後的人影頓了頓,消失不見。
果東失望,再回頭的瞬間,卻撞進一雙猩紅的眼中。
告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