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藥才能保住自己性命,所以不管多難喝的藥,眼睛都不眨就喝下,從未抗拒。
“不會死的……不會……”蕭聞璟閉上眼睛。
十四歲那年,他沒有跪下,大皇子就把手上的“解藥”碾碎了,那一次他本以為自己會死,疼了整整三天三夜,虛脫得再無力氣掙扎,就彷彿一條在烈日下烘烤的魚,脫了水、幹了皮,五臟六腑都緊緊縮在了一起。
可是,他並沒有死。
後來他才知道,他一直以為的“解藥”從來都是毒藥,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在他體內積累,不會讓他死去,只會讓他每一次病發更加痛苦。
倘若,從現在開始,不再服毒。他的身體是有可能擺脫束縛,獲得真正的新生……
他要權位,更要自由。
比試
龍舟雨過後,天氣放晴,一連好幾天都是大陽光。
阮靈萱終於收到隔壁拙園的訊息。
謹言請她過來陪公子說話解悶。
雖說他自己是個能說會道的,但是明顯公子不愛聽他嘮叨,他便想起阮靈萱,公子唯一的“朋友”。
阮靈萱應邀而來,見蕭聞璟短短几日又消瘦了一圈,不由滿腹狐疑。
“謹言這幾天光給你喝藥,沒給你吃飯?”阮靈萱第一個懷疑謹言照顧不周。
正準備開溜的謹言腳步一頓,幽怨地瞥了眼阮靈萱。
公子這幾天別說飯了,連藥都沒有喝,每天渾渾噩噩,疼得死去活來都不吭聲。
“我這就去準備一點糕點。”
謹言出去後,阮靈萱把椅子搬到床邊上,本想為那天的事情道歉,可是話到嘴邊又想著,蕭聞璟既然肯讓她來,肯定是已經原諒了,她再提起,豈不是不知好歹。
是以就改口問道:“那天……我看見你很難受,身體是不是很疼?”
蕭聞璟低聲道:“沒有。”
“你少騙人!”
蕭聞璟控制神情的能力已練到如火純情,絕不可能被阮靈萱一眼看出,所以她這麼一喝,蕭聞璟都險些被她鎮住。
“我又不是沒有病過,有一次我發燒,燒得有那麼一點高。”阮靈萱捏著兩根手指,拉開一些距離,“感覺骨頭都快燒碎了,很疼很疼,我都哭了一個晚上。”
有自己的經驗做對比,阮靈萱斬釘截鐵地道:“你那天燒得比我還厲害,怎麼可能一點也不疼呢?”
蕭聞璟看著阮靈萱道:“你是一點疼一點苦就要嚷得世人皆知,可我不是。”
阮靈萱懂了,蕭聞璟就是死要面子,嘴硬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