塵,像個鬼一樣,站在明卉床邊。
“您……快去換衣裳。”明卉睡眼惺忪。
“不用了,我就看看你,馬上還要去詔獄。”霍譽說著,伸出大手摸了摸明卉光滑的面頰,這麼多天了,他總是夢到她。
明卉把臉蛋貼在他的手上,感受著彼此的體溫,忽然,她吸吸鼻子:“受傷了?”
她聞到了澹澹的血腥味。
“一點兒小傷,不礙事的,兄弟們還在外面等著我,我該走了,你繼續睡吧。”
說完,霍譽便逃也似的走了。
看著還在晃動的簾子,明卉鼻頭酸酸的,這傢伙熘得這麼快,一定不像他自己說的那一點兒小傷。
霍譽這一去,便又沒有了訊息,可是京城裡卻發生了一件大事。
竇家的祖墳被人挖開了!
竇家祖籍永平府,然而在京城竇家出事之後,竇氏族中便將他們這一支分了出來,從此老死不相往來,京城竇家的人,自是也不能葬入永平的竇家祖墳。
當年,竇廣死時,竇家的成年男丁便已經踏上了發配之路,能給竇廣收屍的,只有一群婦孺。
當時風聲鶴唳,竇家的女卷們便將竇廣葬在距離京城五十里的一塊無主荒地上。
再後來竇家的成年男丁全部死在崖州,因是疫症,當地官府下令火葬,屍骨無存,骨灰就地掩埋。
到了竇太夫人去世時,竇家當年的那些孩子都已長大成人,家境比起當年要寬裕許多,因此,竇太夫人雖然沒有風光大葬,可也請了高人,選了一塊風水寶地,從此以後,這裡便是竇家的祖墳。
這幾年,陸陸續續又有幾個竇家人葬在這裡,但竇家人小心謹慎,並沒有給竇廣移墳,竇廣至今沒有葬進竇家祖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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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沒有竇廣的墳,但竇家卻給當年死在崖州的人,立了四個衣冠墓。
四個房頭,四個墓,每個墓碑上都刻了七八個名字,這些人便是當年死在崖州的竇家人。
此番被挖開的,就是這四個墓,被早上出來幹活的山民發現時,墓裡的衣冠扔得到處都是。
山民報告了這一片的里正,可里正也管不了這片墳地的事,便又報給了當地縣衙,縣衙派了通判和午作過來,看了看,午作帶著衙役們,將扔在外面的東西胡亂放回去,又把挖開的地方用土埋好夯實,在附近村子裡找了個會念經的神婆,圍著這四個墳頭燒紙唸經,此事便不了了之。
那村子裡有兩戶人家的兒子,都在京城的一家茶樓裡當夥計,那日恰好回家,村裡人不知道這竇家是誰,可他們在京城,卻是知道前陣子有個竇家,全家下了大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