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是躲在暗處,看小慧蹲在地上和螞蟻玩。闌
幾年不見,小慧已經長大了,有一雙與她娘一模一樣的眼睛。
想到那個可憐的女人,小慧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。
回去之後,他以配製馬藥的名義,先後幾次購買藥材,用他們馬家祖傳的方子,配出了遮蓋馬毛可以亂真的顏料。
他告訴陳家棟,他要訓練汗血寶馬躍起摔人,但這不能讓別人看到,陳家棟信以為真,答應下來。
每天趁著天還未亮,陳家棟便讓小慧爹去他選好的一處隱密的地方馴馬。
為此,陳家棟還找了一個藉口,請駐守在此的羽林軍調整了巡邏的範圍,繞開了那處地方。
陳家棟初時不放心,悄悄過去看過兩次,確定小慧爹沒有騙他,從此便放下心來,擔心被人發現他與小慧爹私下接觸,便沒有再去。闌
那日,小慧爹把所有的事全都準備妥當,他在馴馬的地方,將汗血寶馬那一身紅亮的馬毛染成了黑色,撒開韁繩,這些日子,他名義上在馴馬,實則卻將汗血寶馬的野性保留了下來。
那匹馬一旦脫去韁繩,便如野馬一般,毫無留戀的飛奔而去。
而那時,天光微熹,良牧署的人還在洗漱,當值的羽林軍則在遠處巡視,沒有人知道,那匹關係到他們身家性命的汗血寶馬,已經跑得無影無蹤。
小慧爹在把金元寶送去小山寺時,還沒有將汗血寶馬放走,但是他用了十個字,將他的計劃刻在了上面。
明卉的眼睛亮了,黑色的馬!
之後的事,雖然金元寶上沒有,但是明卉和霍譽全都知道了。
小慧爹在被抓進詔獄之後便自盡了。闌
而霍譽在把這些文字抄錄下來之後,也便知道明卉今晚去何處了。
她去了小山寺,見到了那位老和尚,而她帶回的小和尚,想來便是那人的女兒了。
明卉心中感慨萬千,她拉著霍譽的手問道:“小慧爹放走了御馬,還害過一千匹戰馬,致使大軍戰敗,這是大罪,小慧和老和尚,會沒會被誅連?”
霍譽想了想,道:“他放走御馬,卻是粉碎了一場刺殺,情有可原,我想聖上不會追究,那一千匹戰馬的事,他只是從犯,只要查清真相便好,但他殺死兩個人卻是事實,老和尚是出家人,年事已高,想來不會受到牽連,但小慧……”
明卉想起孫家的那些送去春米的女卷,也嘆了口氣。
霍譽安慰她道:“到時我想想辦法,看看能不能為小慧求情,她畢竟只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孩子,這種情況下,一般不會太過嚴苛。”
明卉的眼睛亮了,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,驚呼一聲:“我看過資料,受刑而死的那個人,就是陳家棟!”闌
失馬桉不是霍譽管的,因此,霍譽也只是知道那桉子裡有一人自盡,一個受刑而死,且兩人都是死在詔獄,卻並不知道這兩個人的姓名。
現在明卉告訴他,那個被打死的,就是這桉子的關鍵人物,陳家棟。
他怔了怔,道:“明天我去查一下,打死他的是誰。”
陳家棟是良牧署的人,並非御馬監的,良牧署只負責提供地方和應有的條件,真正管理馬匹的是御馬監。
如陳家棟這種良牧署的小官,能見到汗血寶馬的機會並不多。
按理說,飛魚衛不會一來就給陳家棟上刑,要上刑也是御馬監的那些人。
可偏偏受刑而死的人,不是別人,卻恰恰是陳家棟。闌
明卉冷笑:“無論那人是誰,都是內奸,你們飛魚衛有內奸,也不是一次兩次了。”
當初詔獄便出過事,也查出過內奸。
這次的事更大,先是通敵賣國,繼而弒君謀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