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豆粉。
明達聽了半天,終於品出味來:“爹,您是說那餘泰之是被人陷害的?”
“你也說了,他是今科能中的人,犯得著去作弊嗎?還是用的空心筆這麼拙劣的法子。”明大老爺說道。
“啊?空心筆,拙劣?”明達不解,他覺得這已經很精巧了,他就沒有想到,還能在筆裡藏東西。
一直沒說話的明二老爺插了一嘴:“唉,老太爺科舉時,就有個考生用空心筆作弊被抓,老太爺說了很多次,從那時起,進貢院搜身一定會查筆,所以他用空心筆作弊,肯定是笨法子啊。”
這個餘泰之也真夠倒黴的,忽然,他想起了吳桐,吳桐就排在餘泰之前面,這一定是巧合,對,一定是。
這幾天霍譽都在驍旗營,但明家人進京那天,他特意回來了一趟,駱靖和明嫻住進明達租的宅子裡,明大老爺和明二老爺,連同明達則住到了霍譽家裡。
這處院子依然叫馮宅,裡裡外外已經收拾妥當,明大老爺四處看了看,覺得還算滿意,想起上次明卉在鬼市上淘到的前朝官窯香薰爐,明大老爺手癢起來,接下來的幾天,他帶著明二老爺和明達,每天晚上都在鬼市轉悠。
晚上睡得晚,早上便起不來,轉眼便過了六天,會試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大半。
明二老爺從鬼市上買回一匣子書信,裡面居然有一封是前朝名士蘇淺的手書,明二老爺大喜過望,他做東,大家一起去酒樓裡慶祝。
沒想到在酒樓裡卻聽說了一件事,今天貢院裡有個考生作弊,被監考抓住,打了四十大板逐出考場,還不知道禮部會如何處置,可無論如何處置,他那舉人的功名怕是保不住了,而且從此身敗名裂,這輩子也別想以讀書人自居了。
明家有兩位考生,明大老爺連忙讓明達過去打聽,片刻之後,明達臉色蒼白地回來。
那個被逐出貢院的舉子,不是別人,正是吳桐!
中風
因為會試尚未結束,無論是考生還是考官,甚至是貢院裡的雜役,此時都還沒有出來,因此,外面的人也只知道吳桐被逐出考場,並當眾打了四十大板。
他是如何作弊,又是如何被抓,是被哪位考官抓到的,暫時無人知曉。
畢竟是親戚,明大老爺不放心,次日便讓明達帶了傷藥,去了吳桐租住的客棧。
沒想到來找吳桐的不是隻有明達,還有一位不速之客。
這個人竟是餘泰之!
吳桐捱了四十大板,趴在床上,餘泰之衝進去便朝吳桐噼頭蓋臉一陣亂捶,吳桐連呼救命,明達剛好過來,連忙上前把餘泰之拉開。
這時,門口已經圍滿看熱鬧的人,餘泰之嘶啞著聲音控訴:“只因為我和同窗談論了幾句吳家的事,恰好被這廝聽到,他便忌恨於我,那天進考場時,他和一個市井無賴站在我前面,趁我不備,將空心筆放進我的考籃,這是栽贓陷害!”
眾人議論紛紛,明達心下凜然,他想起那日情景,餘泰之所言確有幾分可信。
餘泰之並沒有留在這裡,他說完這番話便走了,沒過多久,明達便聽說餘泰之去敲了鳴冤鼓,將吳桐給告了。
明達還聽說,餘泰之是有證人的,有個茶樓的夥計親眼看到吳桐買空心筆。
明達心情複雜地回到老書院衚衕,和明大老爺說了今天的事,明大老爺一聲嘆息,卻沒有說什麼。
次日,吳桐便被關進了大牢。
三天後,貢院開門,駱靖和陳洪深俱是一臉疲憊走了出來,明大老爺沒有多問,便讓陳家人帶著陳洪深回家休息,他則帶了駱靖回去。
又過幾日,會試的榜單貼出來,駱靖和陳洪深皆榜上有名。
陳洪深是第八名,駱靖則是第三十六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