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的門戶,門戶,你懂嗎?隨隨便便一個人,就能來保定當官?做夢!
吳舅母坐在路邊哭鬧一場,便來了棗樹衚衕,明家早就得了訊息,大門緊閉,門子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二十兩銀子,對吳舅母說道:“吳家太太,我家大老爺說了,這些銀子是給您的盤纏,您快回孃家去吧。”
吳舅母沒想到區區二十兩,明家就把她給打發了。
這怎麼可以!
“你家大太太呢,我要見你家大太太,狗奴才,你算什麼東西,我是你們舅太太!”
門子臉上的笑容沒有了,噼手奪過那二十兩銀子:“看來您是不缺銀子,既然不缺,那這銀子就不給您了。”
春節
那裝銀子的錢袋子,吳舅母還沒在手裡焐熱,就被門子搶了回來。
吳舅母正想破口大罵,那門子轉身就走,你愛罵就罵吧,誰想理你啊!
吳舅母這才慌了,她現在一無所有,二十兩銀子對她很重要!
她連忙說道:“我走,我走,你把那銀子還給我,這本來就是你們老爺給我的。”
門子冷冷地看著她:“吳家太太,你留在保定那就是人人喊打,你最好別讓人知道你是哪一位,那些被苛扣了血汗錢的苦力,可都是咱保定本鄉本土的,他們能放過你們一家子?”
吳舅母打個寒顫,她也聽說了,吳舅爺得罪的人,不僅是那些苦力,還有漕幫!
想到漕幫,吳舅母就像是生了瘟病的母雞,剎時便沒了精神。
她接過門子遞過來的錢袋子,拔腿就跑,沒錯,她要趕緊離開這裡,她要回孃家去!
不過,吳舅母回到孃家,日子過得也不好,孃家並不富裕,請不起幫傭,吳舅母回來,被就成了家裡的老媽子,被嫂子和弟媳們支使得團團轉,打過一架,吳舅母被打得鼻青臉腫,頭髮被扯下來一大把,一個對五個,沒被打殘就已經是對方手下留情。
再說明家,大太太終於見到了寶貝兒子。她雖然生了兩女兩女,可是最疼的,還是長子明達。
誰讓明達是她心心念念好幾年才生下來的呢。
明軒雖是最小的,可卻不是最得寵的。
只是,大太太看到明達,第一句話問的便是:“你表哥呢,他沒和你一起回來嗎?”
明達無語,原本還想瞞著吳舅爺的事,不想讓母親傷心,可是現在,明達索性便把吳舅爺出京,吳桐連面都不露的事說了一遍。
大太太先是蹙眉,接著便道:“你表哥可不像你,為了來讀書,家裡還特意租了院子,他也不容易。”
得,還在因為沒讓吳桐也搬到那院子的事,夾槍帶棒的。
明達又寒暄幾句,便走出了大太太住的院落。
臘月二十九,西城明家全體出動,就連久未露面的大太太也被抬了出來。
這也是西城明家每年最隆重的一次出行。
一大家子幾十口人,先是去東城明家的祖墳,拜祭祖先,接著便坐上騾車,浩浩噹噹去了完縣。
又有好長時間沒來掃墓了,明卉望著白氏墓旁的那兩株白梅,怔怔出神。
活了兩世,明卉從未像現在這樣,懷疑過那座墳塋裡的人。
她是誰?
這世上究竟有沒有白氏這個人?
如果沒有,那麼這墳裡的是誰?
從小到大,明卉無數次和墳裡的人說話,當然,說話的人只有她,但是她卻覺得,那墳裡的人能聽到她說話,墳裡的人很關心她,她從未懷疑過,那墳裡葬的是她的生母白氏!
明卉望著那兩株白梅,心中一陣酸楚。
你是誰?你和我是什麼關係?
當天晚上,明家人便住在了莊子裡,次日天剛濛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