戶,朱雲出去時,拿走了唯一的一盞油燈,他走後,這屋裡便漆黑一片,沒有一絲光亮。
明卉靠在牆上,這屋裡連張椅子也沒有,剛剛那一場劇痛來勢洶洶,現在雖然不痛了,可是她的身體卻像是被淘空了一樣,明卉疲憊地想要睡覺。
她從荷包裡摸出一顆香丸,放在鼻端貪婪地嗅了幾下,雖然不如炙烤後有效,但這是她親手製的四時清味香。
黃氣屬土,主四季月,土對應中,對應脾,茴香暖脾,丁香如梅子般的香甜氣韻極其開胃,檀香的奶香可安撫緊張和焦慮,龍腦清澈的涼意避穢開竅。
明卉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,身體雖然依然憊乏,但是大腦卻越發清明。
她站直身子,屏神靜氣,當她的雙目漸漸適應黑暗時,緊閉的木門從外面開啟,刺目的光亮中,一個人影走了進來。
雖然只能看清輪廓,但明卉一眼就看出這人是誰。
是霍譽!
沒有疼痛,霍譽沒帶手弩。
明卉鬆了口氣,她還沒有完全恢復,若是再來一次,她怕是會當場暈厥。
唉,明大老爺的退親也不知到了哪一步,不為別的,就是這要人命的疼痛,她也不想和霍譽再有牽扯。
“姓名。”黑暗中,霍譽的聲音冰冷如刀。
這是不相信她的口供,把她和朵朵分開審訊,再逐一擊破。
“崔會。”明卉有氣無力地答道。
“籍貫。”
“順德府。”
“為何來洛陽?”
“賞牡丹。”
“你來洛陽五日,從未去過以牡丹聞名的寺院和園子,你賞的什麼牡丹?”
“哈,大人,本朝哪條律法規定,賞牡丹要去園子要去寺院了?這個時節,洛陽城裡處處花開,步步錦繡,就連茅廁裡都擺著牡丹,就剛剛咱們一路過來,放眼望去,路邊的田地裡種的全是牡丹,莫非大人沒有看到?”
“這幾日你都去過哪些地方?”
“那就多了,各種小館子大館子,各種鋪子地攤,對了,我去過南街的桃花塢。”
“你說你是五日前到的,有證人嗎?”
明卉想了想,拍拍腦袋:“我把馬放在城外的官驛裡了,你們可以到那裡去查,看是不是五天前存放的,總共兩匹,一紅一黑,都是個頭不大的母馬。”
“把你的衣袖捲上去,露出小臂。”霍譽伸手將木門推開,陽光無遮無攔地鋪了進來,小小的屋子頓時明亮起來。
霍譽轉身,嚮明卉走來:“把衣袖捲起來。”
他再次命令。